“娘娘,奴婢不懂……既然已經查到綠妃娘娘的藥裏,給人做了手腳,為何不直接呈給皇上,讓他派人去查呢?”如萱在荊扉走後,輕聲發問。
秦樓月又坐回了原地,獨自沉思著,“這件事情……十分特殊啊,雖然事實如此,可我擔心……皇上的內心裏,恐怕不會願意接受。他其實,很愛綠華。”
如萱愕了一下,“娘娘是說皇上希望綠妃娘娘是真的……而非藥性的原因?”
秦樓月重重歎氣,繼而點頭。“依皇上的性子,即便將這件事情上報,他未必會查吧?即便是查到了,又會不會依律處置?誰也說不清,倒不如,我們先查探清楚,真憑實據地拿到他麵前,他總不能推托。”
“而且……”她想了想,又補充道,“這件事情先不要讓綠華知道。”
“奴婢明白。”
第二日晚,荊扉再入錦瑟宮,卻隻見著錦瑟宮裏的大丫環如萱。
乖巧機靈的侍女見著他進來,不由一笑,“將軍是來找樓妃娘娘的吧,她今個兒晚上去綠妃娘娘那裏了,吩咐奴婢在這裏候著,若是將軍過來,知會一聲。”綠妃今日裏狀態極不好,一早起來便身體不適,下午時分,還幾度暈倒,秦樓月早早地便過去照看著了。料到荊扉有可能會來,便囑咐了如萱在錦瑟宮裏等著。
荊扉怔了一下,隻是苦笑,覺得心裏空落了什麼,卻無它話。頓了頓,將手裏的一包東西放下,“那麼,待她回來,將這樣東西給她,就說……她交待我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是。”如萱自然知道他所說何事,笑盈盈地將東西接過,“娘娘不久便會歸來,還請將軍多等一會。”
荊扉卻是搖頭,“不,我來宸華城還有別的事情。”語畢起身,正欲離開,終是不放心,問如萱要了紙筆,將要囑咐的話寫下來,塞進包裹裏,又回過頭來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我會在子時之後回來見她。”
“好,如萱會轉達給娘娘。”侍女看了看黑衣將軍略帶焦色的臉,稍稍點頭道。
“那麼,告辭。”荊扉輕輕一個抱拳,繼而騰空、飛躍,眨眼間便不見了人影。
如萱輕輕歎一口氣,這個人,倒果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秦樓月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三刻,如萱將她迎進來,頭一件事便是將荊扉送來的那個包裹遞過去。“荊將軍來過了,這是留給娘娘你的,說是……娘娘交待給他的事情,已經辦妥。”
“哦,是嗎?”秦樓月輕輕揚眉,麵帶喜色地接過,毫不猶豫地將包裹打開。那——不過是一件衣裳,半灰半百合的顏色,似水如煙。這件衣服……她是在哪裏見過?對了對了,上次簡盼兒入宮之時,不就是著的此身衣裳麼?秦樓月恍然,突然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自得的笑容。
將衣服展開,裏麵落下一張紙箋,是荊扉的筆跡。秦樓月拾起來,細細看著,又按照上麵的指示將衣服的右下角拎出來,果然見著一片赭色的汙跡。
“娘娘,那是什麼?”如萱也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此間,不由發問。
秦樓月沒有回頭,“按照荊扉的意思,這個……應該是合歡餘下的藥漬。”又湊上去聞了一下,笑道,“果真同綠華所食藥物裏的氣味有幾分相似,而且……荊扉說,他已經請有名的大夫驗過,確信無疑。”
“哦,那太好了……這個,便是最好的證據呀。”如萱在一旁歡呼。
“是啊……總算是有證據了呢。不過,這樣的東西,真不知道他自哪裏弄來的,很辛苦吧?”秦樓月輕輕一歎,將衣服收好。
“怎麼?”如萱見著她這個動作,很是驚訝,“娘娘,你不拿去給皇上看看麼,順便,也好抓簡盼兒來治罪啊。”
“現在麼?”秦樓月看了看時辰,“不早了啊……”
“娘娘,事關重大,自然是越早解決越好了啊。”如萱不解地說道。
秦樓月一笑,“也是,隻希望,能盡快解開綠華的心結。再者,讓皇上知道此中的誤會,隻怕對他們兩個人來講,都有好處。”當下起身,將所采集到的證據一一理好,又回頭,“去禦醫局,讓他趕到紫宸殿去,皇上若是問起來,還得他做證。我現在就去給皇上稟明實情。”
如萱輕快地答,“是。”一個轉身,已經消失在門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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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來了。”尋春開門進來,對綠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