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原主人趙老太爺在世時那是從朝廷到地方無一處不打點,上至當朝大員,下至地方門吏哪個沒受趙府的好處,官商勾結,使得趙家財源不斷,富甲一方,引得寧王也對趙家的財力垂涎三尺,兩家利益所圖結成兒女親家,互通有無,相得益彰。
去歲趙老太爺過世,其獨子趙青風接過趙家大權,不過這趙青風和他老爹的處世風格不太一樣,從小就是在錢堆裏長成,早就習慣了低眼看人,如今又身為皇族宗親,更是不可一世,處事時也就隻有別人來巴結他,他決對不去有求於人,所以自此趙府和官府的私下勾結那就全落在了大管家趙府世襲奴才胡德忠身上,順理成章的胡管家所說的每一句話就代表著趙府的聲音,自此飛揚跋扈,私底下借著趙府的勢力大肆斂財。
胡管家認為彭乾羽的上任京城裏的官員並沒有消息傳來,這說明此人無足輕重,沒有靠山,對趙家在宿鬆的勢力構不成威脅,結果也不外乎兩種,要麼如王光同一樣聽話就能步步高升,要麼如宋子明一樣名敗身死,這彭乾羽一上任就拿汪縣丞下手,那不過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播些許清名而已,一堆錢砸下去那還不馬上乖乖就範,再不行一紙書信立馬就能讓他烏紗不保,所以這胡管家和汪縣丞才先禮後兵,這培養一個聽話的知縣那也是不容易的事,能不換掉盡量不動。
前次在酒樓的聚會,雖是以不歡而散收尾,胡管家到是看出彭乾羽不少弱點,近女色而更好女色,此番剛剛銀票一拿出又見他兩眼發光的樣子,便知這個新知縣也是尋常之人,好對付。
胡管家起身來到彭乾羽身邊坐下,一語雙關地道,“彭大人,汪縣丞任職地方兢兢業業,愛民如子,同我家郡馬爺私交甚好,當然了他這為官一任,難免得罪個把刁民潑皮,時常惡意中傷汪縣丞,還望大人不要輕信,就當什麼也沒聽到過,什麼也沒看到過,胡某認為這事大人該做,反之恕我直言,對大人可沒有什麼好處”
說著便把銀票塞到了彭乾羽手裏。
彭乾羽看見銀子眼睛就移不開了,也就顧不得胡管家這長篇大論說的是什麼,接過銀票舉到窗口亮光處看了起來,眼放綠光,“這東西沒假的吧”
“哈哈,彭大人說笑了,如假包換”胡管家見他這模樣拍手而笑,“這就對了,千裏做官隻為財,大人您十年寒窗圖的不正是此時嗎,日後,在這宿鬆地界上保管大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大家同舟共濟”
彭乾羽的心思好像全都集中在這銀票上,翻來覆去地看著,並沒有接胡管家的話茬,兩人好像說的不是同一回事,“好得很,好得很,呃,老胡呀,這東西上哪能換銀子?”
“什麼?”胡管家愣了一下,接著又是笑聲連連,“兩京一十三省所有的泰豐銀號,見票即兌”
“哦,那就好,那就好”彭乾羽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胡管家一看好像哪裏不對勁,這小子怎麼一句有用的話都不說,這事也不表個態,於是他便提醒著,“彭大人,那這事你看是不是就過去了?”
彭乾羽裝著糊塗,一邊繼續欣賞銀票一邊反問著,“你說的是什麼事?”
“你?”胡管家感覺自己被耍了,呼的一下站了起來,怒聲道,“彭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彭乾羽看了一眼胡管家,微笑著朝堆滿了書的書格走去,他想找個地方把銀票收起來,放哪好呢,這張紙可比那幅小孩王八圖要值錢得多呀,這瞅瞅那看看,都感覺不理想。
胡管家有些氣極,跟了過去,曆聲著,“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胡爺,你別這麼發火呀”彭乾羽正在翻著書格上的書,正好翻到一本論語,拿起來隨手在胡管家麵前翻了翻,“子曰,氣大傷身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