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安徽總兵官(1 / 2)

雲霄離開縣衙,小轎緩慢而行,剛出縣城,雲霄在轎子裏將手裏的一封信惦來倒去的翻看著,這是一封彭乾羽托她讓胡管家交給府營軍將領的信。

不知道為什麼,雲霄很樂意幫彭乾羽做點事,彭乾羽說話風趣,敢於直麵任何困難,且心存正義,這種男人為什麼在她嫁人之前沒有出現,現在隻有感歎一句,恨不逢君未嫁時。

她為自己找著借口,彭知縣做的事都是為百姓謀福利,那我幫他就是幫了百姓,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彭乾羽指名非胡管家送信不可,“胡管家,聽說你和安慶府營軍的李忠頗有私交,是嗎?”

胡管家衝著轎子一點頭,“見過幾麵而已”

“說來聽聽”

“近幾年府裏和張參將有些生意往來,生意來往之間見過幾次,談不上私交,這個李忠是張將軍手下的一名將領,聽說這次來宿鬆剿匪,張將軍令他為中軍副將,在軍中名望近在張參將之下”

“那好,你幫我送封信給他”

胡管家眉頭一擰,“郡主有信給他?”

雲霄聲一沉,“怎麼,不可以嗎?”

“小的不敢,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轎子還在上下起伏的行進著,胡管家堆起眉頭道,“郡主難道您忘了,大明皇室宗親不得私交地方官吏,尤其是掌兵的將軍,如果郡主有事找他,小的可以去給他傳個口信,以免落人口實”胡管家的顧慮確實存在。

“胡管家想多了,你隻管送你的信,有事我擔著”雲霄不擔心這事會牽連自己,她隻不過是個中間人而已。

“可是少爺如果知道會不高興的”

“那是我的事,我也用不著他高興,拿著”雲霄將信從轎子裏遞了出來。

“可是……”胡管家接下,卻還是左右為難。

“我的話你也不聽?”

“不不,小的不敢,送送”

“現在就送去”

“現在?天快黑了,軍營怕是進不去吧”胡管家有意等明天在送,這之前可以先回府問問少爺。

隻不過彭乾羽說過,信一定要在今天晚上送到,雲霄猜測這封信很可能和座山的匪亂有關,在和彭乾羽的聊天當中她知道他對土匪意在招安,而營軍勢必攻伐,想一個知縣怎麼能鬥得過一名參將,能幫一把盡量幫一把吧。

“不,我要你現在就送,天黑之前不親自把信交到他手裏,就不用回趙家了”

胡管家看了看天,“郡主,還有一個時辰天就黑了,軍營離這還有二十多裏路啊”

“那還磨蹭什麼”

胡管家不敢再訴苦,揣好信直奔剛走出來的縣城,要在天黑之前趕到軍營,那得去城裏雇匹馬才行。

胡管家風塵仆仆的來到軍營,天也陰沉下來了。

他不敢直接找李忠,隻和營門衛士兵說是張將軍的舊友,沒費多少功夫便見到了張耙子,兩個寒暄幾句,張參將趁機問起昨日彭知縣有沒有宴請郡馬爺,胡管家心想昨天郡馬見過李忠,現在他又來為郡主送私信,如果這倆件事讓張將軍聯係起來想,很容易產生誤會,萬一讓張將軍以為郡馬府是在暗中示好他的部下那誤會可就大了,何況昨天少爺與彭知縣並沒見過麵,於是他說了謊。

後來胡管家也向他打聽前些日子托他暗中殺害彭乾羽一事,張耙子告訴他,這事不急,殺一地之正堂可不是兒戲,得想個萬全之測。

其實此時的張耙子不急於殺彭乾羽,因為他想用彭乾羽的命在郡馬爺重新換回信任,過不了幾天,這位彭知縣會做一件讓寧王和郡馬非常震怒的事,到時候他再拿著彭乾羽的人頭去向郡馬和寧王邀功,這樣既從郡馬那得了好處又賺了胡管家的銀子,想想張耙子都得意。

再後來,胡管家借口說想看看在軍中服役的老鄉,想去找李忠,張耙子問他這人姓什名誰,胡管家便隨便編了一個名字,張耙子讓人翻便了花名冊也沒找到這麼個人,於是胡管家又說可能是他在軍中改了名字,不如讓他在軍營裏走走看看,看能不能見到這人,張耙子答應了他。

但是他以軍人敏銳眼光和多疑性格似乎從胡管家的閃爍的眼神中看出一絲不安,特別是他懷疑李忠和郡馬有可能謀害他,這時候胡管家來軍營隻是說了一堆客套話,還要見什麼同鄉,認識他這麼多年從不聽說軍中有他的同鄉,所以當胡管家在軍營中四下溜達的時候,張耙子秘密派人監視,看看他到底找誰。

胡管家在營中各個帳篷之間鑽來鑽去,半個時辰後,終於在掀開先鋒營的帳篷時見到了李忠,帳篷裏分左右建有兩排簡易的大通鋪,上麵一個挨著一個躺著幾十個兵士,酣聲此起彼伏,隻有李忠沒有睡下,他始終在擔心自己可能會在睡夢中丟了性命,手裏抱著大刀,靠在堆起的衣物上,眼睛緊緊的盯著被風時而吹動的布門。

胡管家緊張地看了看帳篷四周的動靜,身體一閃便貓腰進去了,李忠雖然認識胡管家,但是兩個人幾乎沒有說過話,幾次見麵都是作為隨行之人出現在一起,所以李忠隻是靜靜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