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已是淩晨三點,靠著靠枕,閉著眼睛,其實已經很累了,可是,好像就是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裏,剛才發生的事再一次重現,每個細節,每個段點,每個,所熟知的麵容與表情,清晰的就像再來了一遍。
已死的人,再死一遍,是一種殘忍。
在他所親的麵前,再死一遍,更是一種殘忍。
可是,卻無能為力。
“真是一個笨蛋……”
在夜風中漸漸飄散的話,或許,這將是最後一次。因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叫做尹自在的人了……
……
公寓之下,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不經意地回眸,卻叫瞬間愣了一下,條件反射性地,祁少延躲了起來。
寧古鬱自車上走了下來。
他似乎並沒發現躲在樹叢後麵的祁少延。很快,他人走入了公寓。而祁少延也先後從樹叢後麵走了出來。
老師?
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的人,顯然,並不能用習以為常來形容。祁少延忍不住地跟了上去。
此刻,電梯已是上了去。
2、6、8、……
祁少延的目光就這麼跟著,叮——,電梯停了,而且,停在了十三樓層,那是,古淩住的樓層。而接下來,電梯再也沒有動過。這個時候,除非得了夜遊症的人才會出來活動吧。祁少延能想到的也就這個了。對他而言,寧古鬱來找古淩,而且是這麼晚了,這自然的很奇怪。
而他,當然也猜不出所謂的結果……
……
客廳,開著電視,放著的是貓和老鼠,滑稽的一幕,讓人忍俊不禁,然,卻被很快換了台,一個,接著一個,好像永遠也找不到所合適的。
古淩躺在沙發上,右手撐著腦袋,左手,則在漫無目的地按著,時有時無的,她散漫地打著哈欠,微朦朧的雙眼,看起來似乎在下一秒就會閉了過去。旁邊沙發,坐著的寧古鬱不是好像被無視,而是真的被無視了。
自進來,他們好像就說了一句話。
寧古鬱:‘我能進來嗎?’
古淩:‘哦。’
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沉默,果然比金。繞著寧古鬱修養極好,品性極佳也有點臉上掛不住笑容了。
“有水嗎,古淩同學?”
寧古鬱覺得,家裏來客人,自然是要為客人端杯茶,倒杯水,再不濟,隨便來杯飲料也成啊。這種打破沉默的開場,顯然是個好開頭。可是,當古淩拿著遙控器朝著冰箱就那麼指了過去的一刹那,寧古鬱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這張老臉原來也是需要一個地縫的。
抽了抽嘴角,寧古鬱朝著冰箱自個兒走了去。
忙活了這麼久,他是有點口渴了,況且,跟古淩這麼個怪胎說話,自然也要浪費更多口水。
老男人很不客氣地打開冰箱,然後,他老人家瞬間就不動了。
——雞蛋。
——牛奶。
——再是雞蛋。
——再是牛奶。
偌大的冰箱竟然除了雞蛋就是牛奶,而且,還排的整整齊齊,跟個列了隊閱兵式似的!
老男人結結實實地被震住了!
歎了一口氣,寧古鬱退而求其次,準備去倒水,可是,眼瞅著飲水機上的桶裝水有些不對勁,他一個手指頭就這麼碰了一下,然後,……
砰——!
空著的桶裝水就這麼弱不禁風地掉到了地上。
“……”
眼見,那飲水機身上竟然破敗的竟跟個破爛似的,看那桶裝水還這般堅強地佇立在那裏,還真是不容易它了。老男人覺得,這水就是真倒給他了,也絕對不能喝,誰知道這水往這裏擱了多久了!看那冰箱裏無比壯觀的牛奶就知道,這裏,顯然就是它的天下!
嗬,嗬嗬,這個家夥,牛奶堆裏長大的啊!
老男人彎腰要去撿空桶,怎麼說,東西也是因為他才掉下來的。可不想,有人憊懶地如此說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