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求饒。”王大川以開口求饒,劉文劍卻不買賬,還笑著問他是不是嚐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王大川連連點頭,劉文劍才放過了他。
“我靠,你這個卑鄙的小人,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王大川回頭看了一眼連長,鼓著眼睛罵道,“你小子等著,我要以牙還牙。”
“我等著呢,有本事就來報複本少爺。”劉文劍滿不在乎地說道,王大川趁他不注意想予以打擊,但被他迅速躲閃開去,兩人像孩子一樣打鬧著,馬營突然回頭看見了他們,無奈地搖了搖頭,丟下碗筷起身大聲喊道:“都吃完了,趕緊收拾吧。”
炊事班的士兵果然出來了,但一看還有那麼多人沒吃完,露出了非常無辜眼神。
“不好意思啊,我弄錯了,就那兩個家夥吃完了,把碗筷收走吧。”馬營盯著王大川和劉文劍說道,兩人忙加快了扒飯的速度,馬營這才又說道,“都還是小孩子嗎?吃飯就吃飯,打打鬧鬧的像什麼話。”
“連長,那……還收拾嗎?”炊事班的戰士也真可愛,馬營說道:“給他們一次機會吧,再看見不好好吃飯的,絕不留情。”
一場鬧劇過去了,晚飯過後不久,蘇齊卻突然發現不見了劉文劍,問其他人也不知道,他想了一會兒,獨自走出宿舍往訓練場走去,在冷冷的月光下果然見到了一個正在奔跑的身影,他定定地看了那個身影很久,然後悄悄地退了回去。
黑夜中的那個身影確實就是劉文劍,他全身上下已經浸泡的汗水中,但他不想停下來,因為他在心裏已經種下了一粒種子,那粒種子正在發芽、生長,他相信這粒種子總有衝破土壤的那一刻。
這天晚上,他沒有數自己圍繞訓練場究竟跑了多少圈,直到雙腿再也無法抬腳才回到宿舍。
第二天,第三天……劉文劍連續幾天都在沒日沒夜的訓練,到第四天早上起床時,他的雙腿也開始紅腫,甚至連床都下不了了。他沒法參加晨練,正痛苦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時,才剛出去不久的蘇齊回來了。
“快,腿伸直。”蘇齊不由分說揭開了劉文劍的被子,劉文劍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大腿紅腫的地方傳來一陣清涼,蘇齊給他擦完藥後叮囑他好好休息,沒事不要亂動,吃飯的時候會有人給他送飯。
劉文劍恍恍惚惚地一陣頭暈,有點受寵若驚,再也不敢看蘇齊的眼睛,悄然轉移了視線,直到聽見蘇齊的腳步走向門口時才別過頭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戰士們訓練時的聲聲口號傳到了他耳中,先前疼痛難忍的傷處也奇跡般的漸漸不再那麼疼痛了。
這點藥還真有效。他這樣想著,又想起了蘇齊給他擦藥時的情景。
到了吃飯的時候,王大川和小毛一起把飯菜送到了宿舍。
“該換藥了,趕緊吃飯,一會兒我們送你去醫務室。”小毛看了看他的傷處說道,“來,把嘴張開,乖啊……”
“嘿,你幹嘛呢?我又沒斷手斷腳,你還真當我是傷員了?”劉文劍從小毛手裏搶過了筷子,小毛笑道:“別動氣,有事沒事動什麼氣呢?本來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何必跟自己過不去?你看一不小心就傷了自己嘛。”
劉文劍聽出了小毛話裏的弦外之音,隨即瞪著眼睛假裝吼道:“你說什麼呢?誰動氣了?整天胡說八道。”
王大川卻不言語,隻在一邊看戲。
“別別,剛說讓你別動氣,動氣傷身啊。”
“我刻苦訓練可是為了趕超先進。”
“得了吧小樣,也沒見你什麼時候這麼拚命過。”
“你少說兩句成嗎?沒見咱們的重傷員正在用餐嗎?”王大川一把拉開了小毛,個子不大的小毛在魁梧的王大川麵前就像一隻小鳥,被他一把提起來就扔了出去。
劉文劍剛吃過飯,蘇齊和另外一些戰友也回來了,紛紛圍在他身邊噓寒問暖,弄得他差點熱淚盈眶,還假惺惺地說道:“多謝你們來看望我這個傷員,我代表我的父母,我的女友,我未來的兒子謝謝你們了。”
“你小子還真能找救兵,竟連八字還沒一瞥的兒子都搬出來了。”蘇齊說話時命令大夥兒一起抬起劉文劍往醫務室走去,劉文劍嘴上大叫著“救命”卻無人理會他,直到被扔到醫務室的病床上才安靜下來,但見醫生拿著一根大針管走進來時又叫了起來。
“叫什麼叫,就沒見過像你這號的兵。”女醫生按住他直直地把針插進了他臀部,他忘乎所以地嚎叫了一聲,居然留下了淚水。
“你還哭了?小夥子,我給那麼多年輕的戰士打過針,你是第一個被打哭的。”
“大姐,我平生最怕的就是打針啊。”
“怎麼了醫生?”蘇齊聽見叫聲跑了進來,一見劉文劍正在抹眼淚,忙不好意思地對醫生說:“這小子天生就怕死,第一次射擊訓練聽見槍響都尿褲子了,您別介意啊。”
“怪不得膽子這麼小,快把他帶走吧,不用再來換藥,明天早上差不多就消腫了。”醫生說話時盯著劉文劍看著,無地自容的劉文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被戰友們抬回宿舍時又被奚落了一頓,他悶悶不樂地說道:“我就怕打針,怎麼了,我就不信你們沒怕過,又不是什麼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