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終於見到了江一朵,這些日子來,江一朵一直躲著她的兩個知心好朋友。
自打周豔豔找上門之後,江一朵沒有跟韓丁吵過一次嘴。這些日子,她盡力做個好妻子,做個好兒媳婦,做個好媽媽。江一朵越來越安靜了,像所有苦情劇裏的女主角似的,從前江一朵最討厭的就是這類女人,她覺得對待出軌的男人就要有母夜叉的氣場,可丁貴香告訴她,女人光逞強沒有用,關鍵時候要懂得示弱。總之,在這場離婚大戰裏,江一朵認準了一個死理,她不能跟韓丁離婚,打死也不能離。
江一朵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終於同意丁貴香的提議,賣掉房子,一家人回S省,安安心心地過小日子,遠離這裏一切的是非。
金燦燦看著坐在自己對麵日漸憔悴的江一朵,氣得直拍桌子:“江一朵,你是傻了,還是瘋了,韓丁都出軌了,你還要跟他們一家人回S省,你就不怕被他們一家人給吃了。”
“燦燦,我沒傻也沒有瘋,我做出這個決定,也想了很多,你看在這裏,我和韓丁都沒有正式的工作,每個月還有房貸的壓力。回到他們老家,我們的錢可以一次性付款買一套大房子,小豆子還能上戶口,再說,他們那邊的環境單純,回去了,我也放心,我這是從長遠打算。”
“環境單純?男人出軌不是因為環境,再說了,你現在姑息養奸,將來吃虧的是你,出軌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金燦燦恨鐵不成鋼,可是,所有的語言在一個誓死打響婚姻保衛戰的女人麵前都是徒勞。
江一朵看了看眼前的好友,認真地說:“燦燦,你別說的那麼難聽,韓丁並沒有實質上的出軌。”
金燦燦快被氣暈了,證據十足,小三都找上了門,江一朵還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她伸出手放在江一朵的額頭上:“我看你得去醫院看看精神科。”
“我沒有病。”江一朵認真地說。
金燦燦知道,隻要韓丁不離婚,江一朵就算在這段婚姻裏再沒有地位,她也會堅持下來。但是這樣的婚姻真的有意義嗎?
“這樣的婚姻堅持下來還有什麼意義?”金燦燦歎了一口氣。
江一朵沒有病,她也不傻,她回避韓丁出軌的真相,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想讓自己容易原諒韓丁。
“那個女人是韓丁的初戀,他們之前的感情很深,韓丁說現在他沒辦法和她分開,但他會慢慢了斷。我既然選擇原諒了他,就得相信他。”
“一朵,你怎麼這麼傻,這個時候你還在為韓丁開脫,還覺得他是個情聖。說白了,他這叫自私,他所謂的“慢慢了斷”,說白了就是敷衍你,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永遠沒有了斷的那天。”金燦燦氣憤地說。
江一朵茫然地看著金燦燦:“我想過,隻要韓丁不離婚,我就不在乎。我等他,等他老了,我不相信那個女人還情願跟著他。再說了,燦燦,我和你們不一樣,我還有小豆子,我總不能讓小豆子沒有爸爸吧。燦燦,不是我傻,是我沒有勇氣做單親媽媽。”說著,江一朵的眼淚就下了。
金燦燦沒有想到江一朵能如此的隱忍韓丁的出軌,她歎了一口氣,不再勸她。其實,她何嚐又有資格去說教江一朵。陸曉東不也出軌了嗎?隻是金燦燦做不到像江一朵這樣隱忍,可以沒有底線地去愛,去等一個男回頭。而且金燦燦知道,一個女人對男人的無限包容,隻會讓那個男人更加肆無忌憚地傷害女人。
把江一朵送回去後,金燦燦打車去了美院。這是畢業以後,自己第一次回母校。金燦燦去了當年自己一個人偷偷療傷的那個陽台。這兩年美院翻新了幾座新樓,幸運地是,那棟樓還在,她一氣爬上頂樓,樓道裏的燈光很暗,她在黑暗中摸索著,仿佛看到當年那個陷入絕境的自己,那個時候處境那麼難,她都能挺過來,金燦燦相信,這次她同樣能走出這婚姻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