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李二抬起頭,目光似乎穿透了寢宮的重重阻礙,一直望向那個讓他既敬又懼的神秘之地。
趙偉這哥們,皇宮裏的事兒他可是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此時他正泡在熱騰騰的浴桶裏,整個人就像被熱水溫柔地擁抱著。
他點上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青藍色的煙霧,那感覺,簡直是人間仙境啊!
哎,要是這時候再來一壺茶,那可就真是神仙過的日子了。
不過話說回來,趙偉這哥們兒也真是懶得出奇,懶得連泡茶的力氣都沒有了。
想想看,他在叢林裏整整一個月,吃飯睡覺都成了奢侈,更別說這洗澡的享受了。
他的身體啊,早就變得髒兮兮的了,自己聞著都覺得惡心。
於是他拿出香皂使勁兒搓,那香皂搓在身上,別說泡泡了,連點兒反應都沒有,搓下來的全是黑黑的泥垢。
就這樣,一桶熱水三下五除二就變成了黑糊糊的,還散發著一股惡臭。
沒辦法,隻好叫胡魯再送一桶熱水過來。
這胡魯啊,也算是個妙人兒。
身為長安館驛的驛丞,他可是見慣了那些從地方上來京述職的地方官。
對於趙偉這哥們兒,他可是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雖然他不知道趙偉的具體身份,但也懶得去弄明白。
反正他就把趙偉安排進館驛裏最好的一間房間,好吃好喝的供著。
趙偉想要什麼,隻要一張口,胡魯這哥們兒就屁顛屁顛地送來了。
晚飯時,胡魯送來了一碟白條雞、一碗清燉羊肉、一碟膾魚,還有一壺冰鎮葡萄釀。
這可都是胡魯自己掏錢買來的啊!這家夥認準了趙偉是個貴人,拚命地想討好他,期待著他日趙偉富貴時,能記得他今日的款待。
話說回來,要是這胡魯現在知道皇宮裏李二兩口子正磨刀霍霍,想要幹掉趙偉的話,他心裏會怎麼想呢?
哈哈,這可就有趣了!
趙偉吃完了胡魯送來的菜肴,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嗯,這日子雖然過得悠閑,但也得時刻保持警惕啊!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早點兒休息,養足精神,以備不時之需。
幹掉了那壺酸得掉牙的葡萄釀,送走了話癆胡魯,趙偉便一頭栽倒在館驛的床上。
不一會兒,鼾聲如雷,仿佛全世界都能聽到他的沉睡交響曲。
此時此刻,趙偉的腦海裏啥也不想,既不琢磨李二那老狐狸的心思,也不擔心自己在大唐的日子怎麼過。
他隻想做一頭吃飽喝足的豬,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地睡個痛快。
這期間,程處默和李二派出的宦官都來過,可看到趙偉跟頭死豬一樣沉睡,都隻得無奈離去。
估計他們心裏都在想:“這家夥,睡功真厲害!”
皇宮裏的李二聽說趙偉昏睡的消息後,氣得鼻子都歪了,心裏卻更加確信趙偉就是他要找的那人了。
他恨恨地想:“這家夥,居然敢在我麵前裝睡,看我怎麼收拾你!”
就這樣,趙偉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即使是再貪睡的人,也得醒了。
這日午後,趙偉從床上爬起來,洗了個澡,換上胡魯送來的一套青衫,頓時神清氣爽,仿佛脫胎換骨一般。
他走出房門,隻見午後的長安城靜謐而安寧,陽光灑在館驛的院子裏,溫暖而舒適。
這個院子在館驛中算是獨門獨院,一棟木質的二層閣樓,樓下是一片幽靜的院落。
院落裏有一方花壇,此時正是深秋,花壇裏的花早已凋零,但這並不影響趙偉坐在院子裏享受這寧靜的午後時光。
他泡上一壺清茶,和胡魯一人一張躺椅,邊喝茶邊聽胡魯講述他的家世。
胡魯說:“祖上三代都是驛丞,原來是在新豐驛館。大業十三年,太上皇在晉陽起兵,我那時就是新豐的驛丞。
有一天,驛館裏突然來了一名八百裏加急的信使,一問之下,才知道晉陽發生了兵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