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概痛苦是常態,學會和這樣的痛苦和諧共處能夠讓日子鬆快一點。
顧雲深悶掉一口酒,看著不遠處生悶氣的何雲瑾,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最後還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哎,這就生氣啦?”
後者不答話,顧雲深又自顧自地說:“我是個什麼貨色,你還不清楚嗎,和他們就都是玩玩,對你我才是真心。”
何雲瑾冷笑:“你這套說辭,用來對付外麵的人可以,就別用來誆我了吧?”
他看起來像被氣的不輕,顧雲深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哪裏是誆你啊,我們從小到大走過來,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啦,怎麼會舍得騙你,我和陳亦雲就是喝了點酒,真沒做什麼。”
何雲瑾說:“我真是服了你了,喝點酒喝到夜不歸宿,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才這麼對我。”
顧雲深說:“昨天這不是聊到公司的問題上了嘛,江如接了城東的項目,結果暴雷了,我們就這個問題多扯了幾句,哎,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啊,我們現在把問題都解決掉,我才可以和你一起去環遊世界啊。”
何雲瑾說:“你可收著點吧,說這話的樣子油膩得像四十歲的中年老大叔。”
顧雲深湊過去貼著他:“那你喜不喜歡這樣的中年老大叔啊。”
何雲瑾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腦袋,發現推不動之後便也由著她了,歎了一口氣之後說:“哎,我隨便你在外頭做些什麼,隻要別讓我知道……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你總能哄好我。”
顧雲深黏著他不肯撒手:“不是哄,我是真的這樣認為的,我最喜歡你啦。”
何雲瑾低頭,撫摸她頭上的劉海,低聲說:“我也是。”
喜歡和愛是世界上最不可琢磨的東西,不可求真也不可求偽,世界上的每對情侶都說過“我愛你”,但這些情侶攜手走到最後的又有幾雙呢?何雲瑾不敢去想以後,他隻要此刻快意,就夠了。萬般承諾和話語都化為灰煙,唯一真實的,隻有此刻懷裏這人的體溫,而他所求的,也僅僅是隻有一縷溫存。
懷裏枕的這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拉著他的手訴起童年的苦來:“我小時候都沒什麼人管我,也沒什麼人陪我玩,所以我碰到你之後很是歡喜,我認為我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玩伴,你覺得呢?”
何雲瑾說:“我對你而言隻是玩伴嗎?你對我而言不是這樣子的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著要和你共度一生,你對我而言,是家人了。”
是那種不會計較她的好與壞,會一直陪她走下去的家人。
顧雲深從他的懷中爬起來,繼續悶掉一口酒:“家人嗎?我一直不知道家人是一個什麼樣子,我小時候被媽媽拋棄掉了,後麵到了寄養的家庭裏麵,我好不適應,每天隻想著快逃快逃,後麵又被顧夢冬接回去了,錢是有了,但是好不快樂,每天跟一群人算計來算計去,都分不清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我不要和你當家人,我要和你當朋友,對我來說,朋友要比家人長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