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雲和顧雲深又聚在一起喝酒,陳亦雲半是挑釁半是試探地問她:“昨天你家那位沒找你鬧吧?”
顧雲深說:“你知道他會鬧還隔三岔五找我出來喝酒?不合適吧?”
陳亦雲說:“叫你出來喝酒不就是為了讓他不舒服嗎?不然我還有什麼樂子可看。”
顧雲深端起酒杯悶了一口,說:“你這些年變了不少,以前都是在暗裏陰人,現在改了,現在你明著陰。”
陳亦雲說:“以前看別人,總覺得他們是傻逼,覺得我倆是傻逼中出淤泥而不染的大傻逼。現在不一樣了,現在覺得每個人身上都有值得學習和借鑒的點,但我倆是大傻逼這個點卻沒有變過。”
顧雲深笑:“這是你的個人觀點啊,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傻逼過,蒼天為鑒啊。”
陳亦雲說:“哪管你認不認為啊,你當年做出的那些事怎麼不傻逼了?到頭來把自己一條命都搭進去,讓我這個看樂子的都掉了幾點眼淚,嘖,沒事做逞什麼英雄,富家大小姐的日子不好過嗎?你媽一個死了這麼多年的死人,用得著你為她報仇嗎?”
顧雲深說:“話是這麼說,可我心裏總隱隱戳著一根刺,每次出去玩的時候,吃飯的時候,和你們一起在party上大笑的時候,這根刺就在提醒我,我媽走了,走得不明不白,如果我不警醒,不報仇,我也會像她那麼走。”
陳亦雲嘖了一聲,沒有反駁,說:“那倒是,我還記得當年白茹要綁架你,結果給綁匪的錢不夠,綁匪在半路上被你策反了,你們聯合著演了一出戲去糊弄顧夢冬。我那時候就覺得選你做盟友選對了,操,沒見過膽子這麼大的。”
顧雲深說:“白茹做事不幹不淨,並不入流,她想綁架殺人,偏偏選了一夥新手,這群人隻想見錢不想見血,糊弄起來倒是簡單。顧夢冬後麵找的那夥人就沒有給我這個機會,直接灌水泥沉海了,這找誰說理去。”
陳亦雲拍拍她的肩,給她倒滿酒:“害,人在江湖走,哪有不翻車嘛,看開一點,你這種性格的人,放到賭桌上就是那種堵紅眼的大賭徒,想用全部身家博滿堂彩,卻不懂最後的贏家永遠是做局的莊家。”
顧雲深說:“你這話我愛聽,這世界上永遠是這樣的,既然上了賭桌,永遠有輸有贏,既然輸了,那麼我就認。”
陳亦雲說:“如果贏了,那麼你要帶我一起喝湯的。”
顧雲深說:“那是自然,事情辦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晚風拂過,吹起她鬢邊一縷碎發,她轉頭微笑道:“亦雲,謝謝你還願意陪我賭這一次。”
陳亦雲說:“害,這有什麼的,十幾年利益綁定的老交情了,你不回來還好,回來了,又和我開口了,我哪有不幫你的啊。”更何況這人還是當初他自己選的盟友,十幾年來智商在線,辦事敞亮,分錢痛快,她走了之後,自己再也找不到一個這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