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著事情的尹芊雪突然感覺到腰上一緊,隨即落入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不由得被驚醒了過來,心中也是一緊。
什麼時候,她竟然放鬆了警惕?連這個男人已經站在她的身邊都沒有發覺。
在她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前,她的耳邊就響起了他的聲音:“不是吵著鬧著嫌膳食不好麼?今個兒的膳食可是好得很,為什麼你又不吃了?”
收斂心神,尹芊雪轉過身來看著他,道:“沒什麼,就是沒胃口不想吃罷了。”
“沒胃口?”低頭凝視著她,淩允浩笑著說道,“那就怪了,你害我感染了風寒,讓飛雲受了傷,又把她們幾個給收拾了,今兒又帶著玉兒逛了街市,按理說你今天的心情應該不錯,胃口應該很好才是。”
尹芊雪愣了一下,然後不悅道:“說了半天,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對不對?”
對上她那不滿的眼神,他不由得歎了口氣,手輕撫著她的發絲,說道:“玉兒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什麼?她告訴你了?”玉兒,你個大嘴巴。
她的眼神讓他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說道,“就算她不說,這些事我早晚也還是會知道的。”
“你不生氣?你看上的那個女人死了,雖然是那個孩子殺了她,可我也算是幫凶。”
“事情都發生了,我生氣又有何用?”頓了頓,他似乎玩笑地說道:“更何況府裏有你已經夠讓我頭疼了,想我辛辛苦苦積攢的銀子被你這麼的揮霍出去,我就心疼得要死。”
一聽他這話,她尷尬的咳了咳。
“是是是,殿下府裏清廉,就我一個人敗家。”她笑了笑,無意識的將身子偎依在他的懷裏,淡淡道:“在死獄,為了活下去,大家可以不擇手段、相互殘殺,可那也是別無選擇的,即使如此,麵對那些死去的人,活下來的人還是會有罪惡感。今日那些人,看著手無寸鐵的人死在麵前,沒有同情、沒有憐憫、甚至於尊嚴也沒有給他們,他們在笑,笑得好大聲。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死了,會有一個人為我難過嗎?”
“我說……我會難過,你信麼?”
“我知道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壞女人,你不必說好話哄我了,我、我隻求你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請不要將我埋在地底下,我怕黑,將我火葬就好了。”
對於這突然毫無關係的話題,淩允浩臉上的表情徒然僵硬,隨後便緩緩道:“既然怕黑,那就好好活著。”
他抱著她,之後兩人便不再說話,隻是就這樣抱著。
那時候,她和他的一切都如同泉水一般的純淨,在此之後很久很久,她都沒有想過自己和他會決裂成敵對的狀態,那一次的皇家狩獵出征,大雨滂沱,馬蹄聲紊亂,無情的箭劃破雨簾和空氣,直直射入她的身體,心碎的聲音,甚至比腿骨碎裂的聲音更大。
房間靜謐無聲,偶爾清風吹過,珠簾翠玉發出的響聲,清脆悅耳。
“可是查到了?”老鴇不回身,清淡的開口。
“是。”手下的聲音有些僵硬的開口。
“她是誰?”老鴇挑眉道。
“她是七皇妃。”
“七皇妃?”老鴇一怔,猛的回身,“你確定?”
“沒錯。”
“那就難怪了……”老鴇喃喃開口,隨即笑道:“女人啊,還真是容易嫉妒。”
“媽媽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她呀八成是怕霜雪會與她爭寵,所以才會處心積慮的利用霜雪生的那個孽種來除掉霜雪。”老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