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訓練就交給你了!”我把韓楓他們送上車,“幫老柴好好訓訓他們,這些都是被慣壞了的。不過......老柴下手也有點狠,到時候攔著他點啊。”
“看你看你,才出去多長時間胳膊肘就拐到霓虹去了。”讕讕笑我,“放心啦,我們都會幫你看著的。不會讓他們受虐待。”
“你自己也小心。”韓楓隻是看看我和三井,終也沒說什麼。
看洋平也準備走,我問:“你要去哪裏?”
“去給你搬救兵啊。”洋平暖暖的笑熔掉了我內心些許的不安,“去找你外公,得讓他檢驗檢驗你教我的功夫。而且,萬一你和你爺爺鬧大了,他應該可以幫忙的。”於是兩輛車都開出了院子。
我和三井一直目送車子在視線中消失,轉過頭才發現爺爺站在門口,後麵跟著陽島。我忙用眼神和陽島溝通,問他爺爺想怎麼樣。陽島隻是搖搖頭,從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根本看出出這代表“沒關係”還是“沒希望了”,搞得我心裏更沒底。爺爺緩緩轉過身,三井攬住我的肩,用力地握住,我抬頭便可以望到他故作從容的眼睛,握著我肩頭的手甚至還有些微微的抖動。
我們就跟在陽島後麵一路走像爺爺的書房。陽島跟我們說那些專家在給櫻木集體會診,晴子留在一邊旁聽。在爺爺進了書房之後,陽島把我和三井攔下,在我們耳邊輕聲說:“小心點。”
就這樣戰戰兢兢地走進書房。看爺爺背向我們坐在老板椅上,龐大的椅背把他遮住。我和三井在對麵的沙發坐下,他一遍一遍低聲安慰我:“別緊張,沒什麼,別緊張。”
我看得到三井比我更緊張,他的額頭已經蒙上了一層密密的水。
三井,在我緊張的時候你一定要沉著,你知道我多需要你的,一定要沉著......
我心裏默默念著,卻怕說出來三井的情緒更不穩定,隻能在心裏自己擔憂。
“小壽......”爺爺緩緩轉過來,麵對著我們,我看到那一臉的悲哀心不覺一下子涼了。一個老人,無非是希望闔家團圓,我卻這麼殘忍地傷害他......
“爺爺......我......”我的眼睛也迅速被一曾霧水籠罩,卻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留在他身邊,隻能喃喃說,“對不起......”
三井像是怕我動搖,忙說:“爺爺您放心,我會照顧好這丫頭的,不讓她有絲毫閃失。”
說著,環著我肩的手臂抬起,捏了捏我的臉,一個窩心的笑,我隻能硬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還他。這個時候,我不可能真心地笑出來,我怕自己不爭氣地哭出來。
“我一直是希望,小夢能在家裏陪我。畢竟無論是她、是我,身體都一直不好,說不定哪天就......我已經是古稀之年,所希望的也無非就是最疼愛的孫女能陪在身邊......”爺爺的語氣是蒼老,是無助,是心疼。看陽島的眉頭也皺起,我似乎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這位老人在愛女的遺體前是怎樣的絕望。對現在的爺爺而言,我的離去就像是當年姑姑的撒手人寰一樣。爺爺把所有對姑姑的愛都傾注在我身上我卻......
“爺爺......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我看了三井一眼,他的目光是欣慰,是堅定,是鼓勵,我繼續說,“我會常來看你,你也要常到霓虹來看我......還有三井壽。”
“爺爺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上官夢。這丫頭......也是我的寶貝呢。”三井最後一句話像是在自言自語,說著說著就笑了。
這丫頭......也是我的寶貝呢。
他這麼說的吧?我也笑了,就是很突兀的笑,明明眼睛裏是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的淚,卻還是笑起來,肩頭開始有些顫抖,隨著不穩定的情緒,一點一點,快樂和痛苦就那麼纏繞著,在我的心裏蔓延開。三井搭在我肩頭的手握的更緊,讓我感到有些疼痛,心裏卻是暖暖的一片。
除了爺爺,這麼疼我的就是三井壽了吧?一個比親哥哥還要親的三井壽。
但是為了三井,我卻去傷害一個全世界最疼我的老人......
看爺爺漸濕的眼眶,我心裏是說不出的酸楚。
“小壽......”爺爺穩了穩情緒,又繼續說,“我想......你是知道的。你和小夢,不會怎麼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