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霓虹的前一天晚上,爺爺和外公為我們辦了一桌酒席,所以第二天,他們沒有到機場送行。隻是陽島一直陪著。
辦完手續,離登機還早,陽島就陪我們一直坐著。我說:“臨走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是想問我,怎麼能一眼就分辨出你和你姑姑?”陽島驚人的洞察力讓我感慨,卻也點頭,他隻是說,“眼睛。”
“眼睛?”大家自己回想照片上姑姑的樣子,也端詳起我來,細心的晴子最先說,“小夢的姑姑是大大的圓眼睛,小夢的眼睛雖然大卻長,仔細看眼角還有些微微上挑,就像......”
“流川楓嘛!”宮城接嘴,卻被彩子打,“阿彩......”
“小夢和流川楓又沒關係,像什麼像啊。”彩子斟酌了一下,才說,“明明是像陽島管家嘛。”
“誒?你不會是你姑姑和陽島先生的孩子......”彥一的話沒說完就被我打了頭。
陽島沒說話,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啊?不會是真的......吧?”看他並沒有要否認的意思,我忙算起來,“姑姑去世20多年了,就算我是在她死的時候出生的,現在也應該上大學了......陽島你竟然拿這種事開玩笑?!”
“我又沒說你是我的孩子。”陽島冷冰冰地扔下一句,“我也不會有你這麼笨的孩子。”
“你......”
“賭上自己的命去救別人,這種傻事以後別再做了。我不會給你收拾爛攤子的。”不痛不癢的口吻,“跳不了級的話不要勉強,我去霓虹就是。你喜歡吃的菜我已經教給三井,這張銀行卡拿著,出了大事的話裏麵的錢應該能應付。隻是別拿它去救些阿貓阿狗的無聊人。該登機了,你們快走吧。”
還是第一次聽他說了這麼多話。雖然沒帶什麼感情,卻是真正的關懷。在過安檢前,我抱住他,跟他說:“我終於知道姑姑為什麼喜歡你了。如果我是她,我也會的。”
陽島一愣,隨即拍拍我的頭:“可惜你不是她。”
抬起頭,是他難得一見的笑臉。其實真的想跟他說:你笑起來很帥的。
我們同陽島揮手,然後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陽島給我的那個十字架已經掛在我的脖子上,飛機上,我坐在三井身邊緊緊攥著它。三井見了,笑著說:“怎麼?剛剛道別就開始想陽島了?”
“其實陽島他一直都很照顧我。”我看著三井,“隻是他從來都不表現出來。我還總是給他惹麻煩。”
並不是每個人對我好,都會像三井這樣表現出來。或者說,像三井這樣不自覺地流露出來。
“知道就好。”三井揉揉我的頭發,“傻丫頭,陽島說的沒錯,以後舍己救人的事不要再做了,危險。”
“那好,以後再也不救你了。”我開玩笑地說。
三井也沒再教育我什麼,攬了我的肩,我的頭枕在他頸間睡了。
三井看著我不自覺的嘴角上揚,默默念著:上官夢啊,沒有我你要怎麼辦呢。
是啊,我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