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井的冷戰大約持續了一個星期,不得不麵對的大事就悄悄來到了——我們開學了。
與此同時,社長升學測試的命題也抽定了——九州民間故事《梁山伯與祝英台》,這就表示,我要成為這出話劇的顧問,從劇本到服裝到音樂到道具再到舞台布景最後到演員排練我都得插一手......總之三井和靜砂月的親密演出會天天出現在我眼前,想躲都躲不掉了。
我當初幹嗎宣傳自己是九州人呢?
於是對外宣稱我就成了這出劇的副導演。這個稱呼讓我不爽了好一陣,櫻木他們都說我缺心眼。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是哪方麵,但我可不就是缺心眼嗎。
社長一直陪著不是,說本來以為能抽到《羅密歐與朱麗葉》——管他什麼羅密歐還是梁山伯,不都一樣嗎。
籃球隊的訓練也終於開始了。場地在四所學校相對中心的一個籃球館。據說安西教練曾經執教的大學校隊有一個畢業生開了一個全國連鎖性質的籃球愛好者協會,在神奈川有分部。這個場館是他們剛剛建成的,還沒投入使用就被義務借給我們作為訓練基地——這讓我們所有人對安西教練那個老頭有了更深的敬意。
話說三個教練在一起就是不好對付。安西教練倒沒有什麼,是個笑麵虎,偶爾開口指點兩句,其餘時間一直是在嗬嗬笑。但高頭和田岡就絕對不那麼好糊弄了,海南是傳統強隊,所以嚴格一點沒什麼好吃驚的;田岡不同,像是要把我們往死裏練——如果不是在九州接受過老柴的魔鬼訓練,以我們以前的訓練量,恐怕就都累死在這裏了。
不過還是有點安慰的,每當那些拉拉隊看到自己的偶像被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就會跑過去跟教練鬧。她們最好的一點就是不管你是不是教練,偶像就是上帝--!
說句實話,最恐怖的不是教練,而是四校的拉拉隊員。男生還好,都比較遵守秩序,可是那些瘋狂花癡女就不同了,直接的人身攻擊。我就是受害者之一......
開始大家都看的迷惑不清的,搞不清楚誰是隊長,心中所奉的隊長也自然是自己的偶像。但是經過觀察種種跡象都表明場上那個掛著海軍哨、衝所有大男生發號施令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丫頭片子——也就是我,才是這個神奈川高中籃球夢之隊的隊長。
於是聽到男生們小聲議論“怎麼讓一個女生當隊長”“她懂籃球麼”“再怎麼努力也不會強過阿牧吧”......雲雲。
花癡女生們則直接衝到我麵前不客氣地大吼“你憑什麼當隊長”“你算哪根蔥敢衝我們藤真學長吆五嗬六的”“隊長明明該是仙道才對的”“別想借職務之便靠近我們的流川楓”......
如果不是幾個當事人出麵把我拉走,估計我就要被淹死在這些潑婦的口水裏了。
如果往常這種事情發生,三井一定會互著我,擋在我身前替我和那些女生吵吵。
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是我的三井的冷戰時期。每個人好像都能看出點什麼,隻是大家都不說,製造出的平靜氣氛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每個生活在這個氣氛中的人又都能感受到這空氣讓人無法喘息。
隻是大家都不說,沒有人那樣不識趣,包括沒有大腦的櫻木。大概是有晴子或者誰的提醒了他吧,他的智商還沒有那麼高。
第一天訓練結束,阿神絆住三井找他單挑三分——至於為什麼不找我的原因,後來阿神的解釋是“小夢你的三分代表著我三分神射手名號的終結”。
流川楓騎單車,陪踩滑板的我回家。說實話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想讓流川護送我還是讓我護送流川。流川楓一路上一言不發,雖然沒有再聽音樂,但還是忍不住的打瞌睡。如果不是我一路叫顧著醒他,那麼這一完將會有3根電線杆和2輛汽車先後報廢。
到家裏,冷冷清清的,沒有半點趣味。隨便搜了點餅幹薯片和糖果抱回臥室,我還要準備半個月以後的跳級特考,每個晚上都要趴在書桌上看書。
哪裏看的進去呢?我已經9天沒和三井好好說過話了。每天重複著的單調對白無非就是“早飯好了”“哦”“我出門了”“哦”......
在這之前,我絕對不會相信我和三井也會有冷戰的一天,也會有沒話可說的一天,也會有形同陌路的一天,也會有視而不見的一天。
我不禁開始懷疑:這還是當初為我跳海的三井壽嗎?這還是那個信誓旦旦地保證會好好照顧我一輩子的三井壽嗎?
記得他說:“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就那麼衝出門,陽島告訴我你會去海邊,我以為你會想不開;看你毫不猶豫地跳到海裏,我害怕你就這麼沉下去;你那麼久都沒上來,我真擔心你就自己這麼永遠睡在海裏麵了......我跳下去的時候就在想,你怕鬼怕寂寞,不能讓你自己呆在那種地方,你會害怕你會找我.......如果你不能活著回來我就陪你一起去死,這些你都知道嗎?”
三井壽,這個人,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