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閑言碎語
午後的G大,在陽光的映襯下更耀眼、更高大。風,緩緩吹過。紅旗,在風的吹拂下搖曳、飄蕩。綠茵場上,同學們個個挺直身板,剛強在臉上綻放,堅定在眼神中寫滿,軍訓的號角響徹雲霄!
熾烈的陽光下,一個身影便直騰騰地摔倒在地,有一個人昏倒了。高個子教官見狀,二話沒話就把昏倒的同學扛到肩上,急匆匆向醫務室方向走去,班長也在後麵屁顛兒屁顛兒地跟著,心裏很是焦急。此情此景,可樂壞了這群脫離“領導”的同學們,他們像炸開了鍋一樣興奮,你一言我一語。
甲同學:“聽說,他好像很自閉耶!”
乙同學:“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坎坷的經曆,我跟他一宿舍,平時,連個屁也不給我多放,隻知道他很討厭‘媽媽’這兩個字,別的便一無所知了!”
丙同學:“哎,這宅男也不是這樣一個宅法啊!”
丁同學:“他是沉默者中的沉默者啊!沉默是金,他可以算得上是‘金少爺’嘍!”
聽到他們四個搗蛋鬼的談話,同學們中傳來陣陣笑聲,可有些同學平時比較老實,他們不知道同學們在笑什麼,於是便有人大聲問:“你們說什麼呢?誰是金少爺?”
“連金少爺都不知道?聽好了,他是人見人厭,花見花枯的李子木同學,如果用魯迅的作品來給他命名的話,可以說成是孤獨者。隻不過,孤者,孤言寡語也;獨者,獨來獨往也。”丁同學搖頭晃腦地說道,如孔門弟子讀“子曰”般認真。
子木,高高的個子,瘦瘦的身子,外表很是陽光帥氣,乍見他的人肯定都會認為他是一個絕對的“健談派”,但事實卻是他有時比女生還要文靜。上課時,他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而且從來都不與人交談,眼睛不是看書就是呆呆地望著窗外,神情很是專注,也不知是在數天空中正飄落著第幾滴雨還是在計算風吹落了幾片樹葉?總之,空閑的時光裏他總保持那種單調的姿勢,像一尊雕塑似的,紋絲不動。他的世界裏,似乎隻有他自己。
半天過去了,子木終於從昏迷中醒過來了,醒來的他臉上很蒼白,少了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應有的氣質,現在的他是活脫脫一副皮包骨頭相,看了很讓人心疼。醫生說,他是嚴重的抑鬱症,精神高度緊張,壓力大,再加上天氣炎熱,太陽光極其強烈,所以就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班長從醫務室回來後就提議讓全班同學去看望子木,但卻遭來了非議的聲音:
“整天那麼自恃清高,恐怕不需要咱們這點熱情吧!”
“保留咱們的熱情,讓他的清高見鬼去吧!”
“喂,你們兩個怎麼這麼小心眼啊?他是我們班的一份子,我們理應去看他,一個都不能少!”蘇童不滿地說道。
“對,一個都不能少!我們班是最可愛的班級,我們要用團結鑄就明天的華章,李子木是我們班的一員,他現在倒下了,我們大家都應扶他一把,相信我們的真誠可以溫暖他的冷酷。”班長語重心長地說著。
聽了班長的話,大家都很受鼓舞,雖然對於李子木仍有那麼多的閑言碎語,但大家都還是去了。到醫院時,子木正安靜地睡覺,同學們輕聲慢步走進病房並自覺繞著床圍了一圈,然後都張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子木,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似的。正在這時,子木也逐漸從睡夢中醒來,張開眼時他被嚇了一大跳,那麼多雙關切的眼睛在緊緊地盯著他看,他的心裏頓時有一股暖流淌過。這次,他並沒有吝嗇他的笑容,也沒有憐惜他的言語,他微笑著跟同學們說:
“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我很開心,好久都沒有笑得這麼舒坦了,真的很感謝你們!”
班長:“子木,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的,咱們都是同一個家庭的成員,關心、問候自是理所應當的。”
“是啊,是啊!咱們都是一家人!”眾同學異口同聲地說道。隨後,一個長得比較壯碩的男生從地板上舉起一箱牛奶,並高興地說道:“這是大家的一點兒心意,你的身子很弱,需要補充營養哦!”
子木忙說:“這,我首先心領大家這份好意,但這箱奶我不能收,我家裏雖然不是很富有,但我會靠自己的力量來過活的,況且,現在我又沒什麼大礙了。天兒這麼熱,大家還得軍訓,我想這箱奶還是留給大家吧!”
聽子木這樣一說,大家都力勸,可未見成效,大家也隻好不強求於他。後來,他們聊東扯西,天南海北的話題都無不在他們的話下,此情此景,很是熱鬧。不知不覺,軍訓時間快要到了,同學們與子木作別,倔強的子木想要起身相送,可還是被虛弱打敗了他沒能站起來,同學們走了,他從門窗裏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燥熱的心頭兒一陣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