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空醒來的時候,全身被一條手臂粗的金屬鏈纏繞著,動彈不得,身處於一個巨大的血池裏麵,頭露在外麵。血池裏麵充斥著血腥之氣以及屍體腐爛的惡臭味,血池裏麵沉著浮著的,全是人類的骸骨,看得人毛骨悚然。
“這裏是什麼地方,為何未經審判就將我投入到這裏?”雲空覺得自己的頭很痛很暈,身上內力雖然未失,卻是莫名其妙地使不出力來,他努力地開始回憶起昏迷前的點滴來,尋思自己為何毫無來由地暈了過去,又不明不白地被丟進這血池之中,不是說還有個什麼最後的審判嗎,難道結果下來得這麼快?而且自己到底犯了具體怎樣的罪行總是要讓自己知道呀,就這麼被投入血池誰能接受啊?
“你在聒噪些什麼,還不安心服罪!”說話的是一條大漢,麵目猙獰,全身黝黑,手持一把烏黑色的巨大鋼叉,看上去好不威風,而且他一口東北口音,聽起來也讓雲空覺得格外親切。
“大哥,你好威猛啊,這裏是哪裏啊,介紹一下總可以吧!”雲空聽聞這熟悉的口音,身上似一下子來了勁,用力掙紮下,差點躍出那血池來。
“少套近乎,安心服刑,也許過個幾千年能脫離這血池地獄也不一定!”那漢子根本不想理會雲空,扭過頭就想離開。
“等等啊,我初來乍到,大哥總要傳授點地獄裏麵的常識給小弟吧,否則這歲月悠悠,讓小弟如何度過呢?”也不知道該用憊懶還是不知死活來形容他,又或者是說,在他的眼裏,自始至終就不覺得眼前這一切是真實的,因此他才如此從容與逍遙?
“老子就是一小夜叉,啥也別問了,不知道!”那大漢似是被雲空煩得受不了,鑽進血池邊的一個小洞穴走掉了。
“我很煩嗎,跑這麼快!”雲空自言自語道,“真是太古怪了,莫非有人賄賂了冥神,直接就把我給送到這個該死的血池地獄來了,我好像也沒有殺過幾個人啊?”雲空出神地思索了一會,又繼續嘀咕道,“難道說是因為我無意間奪人所愛了,嗯,這個倒是很有可能,將某不知名男子氣死,然後告了我的冥狀!這個似乎比較合理。”雲空一麵數落著自己可能的罪過,暗地裏便有一個人在偷偷地逐項記錄下來,“看不出來,這個小和尚還殺過人犯過淫戒,這下都是他自己承認的,哼哼,一會審判的時候看你怎麼說!”
“這血池的味道可真是夠腥的,不過似乎血味不夠純啊,難道兌了水的,怎麼這麼稀,血液應該是又濃又稠才對,還有這些骸骨又是怎麼回事,死人難道還能再死一次?這裏真的是地獄嗎,怎麼這麼安靜,莫非這年頭惡人都不下血池地獄,除了我這個還俗和尚?還是說血池地獄就是專門為還俗和尚定做的,也就是說我決定下山還俗的時候,命運就已經鎖定這裏了?那麼這一池的骸骨,還都是我的前輩嘍?
雲空見沒有人理會自己,就開始獨自胡思亂想起來,他想象力原來還相當豐富,而且極具意淫思想,看來他似乎的確不怎麼適合做和尚,他在木訥老實的外表下麵原來一直就隱藏著一顆八卦的靈魂,隻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讓他表現出來而已,此刻他連自己生死都難以辯明,什麼顧忌也沒有了,盡情地發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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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的東方人。”說話的赫然就是前任紅衣主教,斯巴達克斯!
“誠如大人所言,這個年輕人的思想觀念與信仰都大大區別於普通漢人,這令我們的工作有一點點棘手。”回話之人拜伏在斯巴達克斯的身前,身穿青衫馬褲,卻是個讀書人的打扮,不知道為何會在羅馬來的紅衣主教手下做事。
“快十年了!”斯巴達克斯沉吟道,“這個測試快做了十年了!”他猛地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我都快要接受審判了,這個測試的結果卻依然沒有例外,難道說事實真的如同前任教皇臨死前說的那樣,其實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過上帝,也沒有過什麼神祗,所有的一切,都是前人想出來麻醉,安慰世人的嗎?”斯巴達克斯的臉上充滿了恐懼與瘋狂的神色,“那麼人到底來自哪裏,又將前往何處?虛無嗎?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