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而已,那麼多東西我有可能一下子學會嗎,難道還想把我留在這個小島上待幾年?”雲空很認真地說道,原來他真正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我們也一刻都不想再待在這裏了,隻不過不想自己一身的本領沒有合適的傳人而已。”墨紅塵馬上接口道,他的確早生去意,然而一來礙於誓言,不願有背信義,二來也是苦於一身絕藝沒有傳人,不甘就此退隱,讓自己一生所學就此失傳。
“老衲及墨薩兩位施主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教會小施主以上任意一樣,這些都是耗費了我等畢生精力去探求與鑽研的學問,自然也難有速成之法。而對於我等而言,隻是傳授給小施主入門的技巧以及相關的經驗,剩下的,還要靠小施主自己日後通過鑽研與領悟來不斷完善。”摩訶禪師解釋道。
“既是如此,天下之大,何人不可傳?”雲空納悶道。
“不然,吾等所學雖非大道,但若是為用心不良之人學去仍然會給世間帶來極大的災難,故而吾等收徒先看品行。”墨紅塵肅然道,還巧妙地,不動生色地暗抬了雲空一下。
“這樣啊,”雲空聽聞“品行”二字,心中一動,卻不知道是喜是悲,“看來在下似乎有必要向各位澄清一件事,當年在中土之時,別人提到在下之名凡提及‘品行’,則其後必加上‘不端’二字,卻是要請諸位大師們斟酌了。”
“哦?”薩拉斯忽然笑道,“當真有此事嗎?”他們西方人看人與處理問題很多時候比較感性,更多是憑著感覺與印象,而少聞他人之言論,“我看你小子很不錯啊,不可能攤上這麼惡劣的評價吧?”他雖然不是中土人士,卻也知道“品行不端”是很“惡劣的評價”。
“老衲也覺得施主似乎言過其實。”摩訶禪師也是不信。
“我反正已經坦白事實了,至於信我與否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我還是對你們所言的那些絕藝很感興趣的。”雲空的笑容很幹淨也很純粹,這個誠懇率真的少年真的會是一個“品行不端”的人嗎?
“何謂感興趣?”墨紅塵聽了雲空的話,興致勃勃地問道,其實他們的所學除了機關消息與兵法,其餘都隻算“皮相小道”,根本提不上台麵,卻是不知道雲空為何還表示了興趣。
“在下隻是覺得幾位大師所提及的諸如星象,雕塑等學,乃是在下聞所未聞的,因此很是好奇,而兵法,機關消息之術,也是在下仰慕已久的了。”雲空坦然作答道。
“好,那麼我們三人便正式收下你這個弟子,若是他日讓我等知道你以此為惡,絕不輕饒!”墨紅塵心中很是喜歡,有興趣去學習效果要好很多。
“斯巴達克斯主教給了我們大約半月的時間去決定去向,因此我們教你的時間也隻有半月,你好好把握吧。”薩拉斯接口道,他治學極為嚴謹,要求也非常嚴格,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別人。
“如此甚好,施主。。。徒兒也無需勉強,盡心即可。”摩訶禪師口宣佛號,心下也是甚喜。
。。。
此後半個月的時間裏,雲空便跟隨著墨紅塵等三位當代東西方的一流大師學藝,他起初隻是好奇,後來卻真是沉溺在知識的海洋裏麵如癡如醉,每天幾乎不睡覺地在吸收各類知識。白天,他便鑽研兵法,棋道,機關消息學以及幾何算術之法,晚上,他夜觀星象,兼學瑜伽與各地語言,而每逢清晨黃昏,他還要玩一玩雕塑,經受一下藝術的熏陶。
其實以上無論具體哪一樣能力都足以讓他精研終生,人力有窮,本該有所取舍才是,然而雲空天生一股倔強之氣,卻是一樣都不願意放棄,硬是在半月之內每樣都入了門。而墨紅塵等人本來說教他半月的時間乃是戲言,哪裏想到雲空居然有如斯毅力與精力,而現在看來,半個月過後,的確也無需再教更多,隻需留下筆錄的相關心得,雲空已經有能力自行研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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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審判大廳。
高高的審判台上,斯巴達克斯看上去竟似一下子蒼老了十年,看來這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苦苦思索生死信仰之道,卻是熬壞了多年以來養尊處優的身子。不過他此刻看起來依舊神采奕奕,麵容慈和,一副有道之士的樣子,卻沒有了半月之前當權者的霸氣與戾氣。
“我很抱歉因為自己一個很私人的原因讓這麼多人離鄉背井來到這個海外的荒島上,還一待這麼多年。十多年的時光中,我有如陷入了一個魔咒一般迷失了方向,看不到前路,感受不到希望,也脫離了現實生活。很感謝來自中土的少年雲空,感謝他能夠最終將我從這個困擾多年的魔咒中解脫開來,讓我從天堂地獄的噩夢中清醒過來,而領悟到生命的可貴。”斯巴達克斯說著感激地望著審判台下正凝神記誦幾何定理的雲空繼續道,“此刻我已經決意留在此島終老,卻不知道在座各位對今後的安排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