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與往常一樣,雲空端坐在“小龍”腦袋上記誦幾何定理,而艾莉婕則在後麵習練瑜伽之術,相互不幹擾,倒也其樂融融。
然而,就在這天空一碧如洗,海麵波光粼粼的日子,一個並不和諧的音調跳動了起來。
“你看那邊是什麼!”艾莉婕正在做一個身體扭轉的高難度動作,她一邊小心地調整骨骼中的軟組織進行重組以贏得更大的韌性,一邊用幾乎可以三百六十度完全旋轉的脖子去觀察四周的動靜,她此刻似是有所發現,第一時間通知了雲空。
“怎麼了,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嗎?”雲空聞聲應答道,並開始順著艾莉婕的視線眺望起來,才發現在不遠處的海麵上似乎有一長條木塊,依稀能看見木塊上還有人趴伏在其上,看樣子是遇到海難的幸存者。
“你看清楚了嗎?”艾莉婕又揚聲問道,“小龍”身子太長了,兩個不過分處蛇身不同部位,有的時候卻要靠喊話才能保證對方能夠準確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聲音。
“嗯,我這就過去救他們過來。”雲空一邊急急忙忙地穿好衣衫(平日他日間都是短打扮的),一邊應聲道,心裏暗自禱祝裏麵千萬至少有一個能夠識得方向之人。
“小心點。”艾莉婕也收起了自己古怪的瑜伽動作,衝著雲空恬然一笑。
“不怕。”雲空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相當的自信,他回首眨一下眼,便提氣向那個方向飛掠過去,霎那間已經踩上了那塊大木樁的一端。
這塊木樁本來應該是某條帆船的主桅,否則絕對不可能有如此的粗還這麼長的圓木柱,雲空低頭一觀察心中便了然了,而這艘船的毀滅,應該就是兩日前的那場近期內比較罕見的巨大風浪作的孽了。
“都沒事嗎?”雲空輕輕地問道,同時腳下運氣,給予腳下的船主桅一股不大不小地震蕩。
隨著雲空的動作,原本趴在這支主桅上已然昏迷的數人都被震下海去,他們馬上被海水嗆醒了,開始掙紮起來,而雲空卻沒有立刻出手援救,他知道既然這數人能夠自海難中生還,一定各有過人之處,絕對不至於太過不濟的。
生還者一共四人,一女三男。其中那三名男子看上去都不是中原人士,唯有那名女子一頭烏發,黃皮膚,雖麵容如何尚看不清楚,但雲空根據她海藍色羅衫猜測其應該是自己的同胞。而雲空觀察的這一會兒,四人都再度掙紮著爬上了浮在水麵上的桅杆,並抬起頭來看雲空。
“你是什麼人”?開口之人白皮膚,褐色長發,絡腮胡子,****的胸膛上長滿的雜亂的胸毛,操得居然是不怎麼熟練的漢語。
“看你們的模樣,是來自羅馬嗎?”雲空心念一動,知道這夥人的母語並非漢語,忍不住用自己尚未純熟但也勉強能夠對付的羅馬語(意大利語)賣弄道。
“我們是羅馬帝國的鄰居,西班牙人,請問您是來自何處,怎麼會羅馬語?”那人聞言臉色大驚,雲空的外形怎麼樣也與羅馬人搭不上邊,怎麼卻能說羅馬語呢?
“我是大明朝人,因為一些偶遇學過一點貴地的語言,請問這裏的海域到底靠近哪裏,你們又是從何處而來?”雲空不疑有他,反而繼續改用西班牙語說道,摩訶禪師曾在“地獄”中自號會說世界上所有的語言,這當然不可能,但是橫跨整個歐亞大陸,他不會說的語言還真的不多,他自創了一套很特別的記憶語言的技巧,上手極快。當然,要想盡可能的精通與純熟,那還是要靠苦練,沒有任何捷徑可言的。雲空自摩訶禪師那裏習得此速成之術,也算是語言方麵的專家級人物了,簡單的交流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原來如此,”那個搭話之人卻似是那幾人的首腦,他聽聞雲空說自己的大明朝之人時便垂下頭去,讓雲空看不到他變幻著的臉色,“此處距離貴朝的瓊州(海南,有熱心讀者糾正過,離中土不遠了,別催韌體了)大約十天左右的路程,我們本來是前往貴國經商的,哪裏知道卻不幸遭遇海難。。。”說完便抬頭盯著雲空的臉色,看他如何作答。
“能活下來已經算幸事了,幾位。。。”
“我還以為此番能逃離苦海,哪裏知道此人看似我朝之人,卻不說我朝漢語,還與此些賊人相談甚歡,莫不是一丘之貉?爹爹,女兒深悔未聽您老人家的話啊。。。”雲空的話卻被那個蜷縮在角落的女子的自語所打斷了,他聞言很是驚訝,又轉而去看那幾個西班牙人。幾個西班牙人顯然也聽到了那個女子的自語,心中又急又怕,其中一個沉不住氣的金發男子居然猛然一把扯過那個女子,用粗壯而多毛的大手去掐女子那細嫩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