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老人走出了客廳,俞飛白想了想,忽然蠢蠢欲動道:“你們說,老人家是不是去拿什麼好東西出來?”
“有這個可能性。”皮求是輕聲道:“而且東西的來曆或許……”
頓了一頓之後,皮求是沒有繼續說下去,而王觀和俞飛白卻若有所思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老人去而複返,懷裏還捧著一個較大的紙盒。從摟抱的姿勢來看,就知道老人比較重視這件東西。
走了回來以後,老人小心翼翼把紙盒放下,然後笑道:“你們好像懂看老物件,不知道能不能幫老頭子看件東西。”
“這個肯定沒問題。”俞飛白拍胸口道:“包在我們身上了,如果東西真的不錯,老人家您也甭拿回去了,他買!”
說話之間,俞飛白指了指王觀,一臉笑容道:“他對古物件比較感興趣,剛才還買了兩個小碗呢。您有什麼好東西,盡管擺出來吧。要是他看上眼了,說不定全部打包帶回去呢。”
王觀輕輕一笑,算是默認了。隻要真的東西不錯,價格又合適,打包就打包。反正他這次過來,本來就帶有鏟地皮的想法。
“嗬嗬,這樣當然最好。”老人笑了笑,也沒怎麼在意俞飛白的話,反而看了眼皮求是,估計在他心裏,皮求是才是買主。
對此,俞飛白有些無奈,誰叫他年輕呢。仔細想想,如果不是皮求是也在旁邊,說不定老人家根本不會拿東西出來。
所以說,盡管是錢老等人的眼中,年輕是很大的優勢。但是在普通人的眼裏,年輕就是沒經驗,不可信,反而成為了劣勢。
然而,相對俞飛白的無奈,王觀卻有幾分習以為常,根本沒有在意老人的態度,反而比較注意紙盒中的東西。
就在這時,老人輕輕的打開紙盒,小心的把裏麵的東西抱了出來,擺放在案幾上。
王觀在旁邊看得很清楚,發現東西居然又是一個枕頭。不過,這個枕頭似乎不是瓷枕,而是有微微晶瑩光亮,帶著幾分通透感的玉枕。
對於枕頭的起源,王觀了解不多,但是知道最早的枕頭,肯定是天然的石塊,後來慢慢的演變,又逐步擴大到使用木、玉、銅、竹、瓷等材料。
當然,其中最珍貴的,肯定就是玉枕。
不過,王觀仔細打量之後,卻發現老人拿出來的玉枕,卻是有些不同尋常。
“玉枕?”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有些驚詫:“不對,應該是鑲嵌玉片的枕頭。”
“嗯。”
王觀忍不住點頭,因為俞飛白形容得比較貼切。那個枕頭,不太像是完整的一塊,而是一塊塊玉片粘貼連接而成,應該是鑲嵌在枕形的東西上,最終形成了玉枕。
“老人家,我先看看。”
俞飛白招呼一聲,就伸手把玉枕抱過來:“哦,分量不輕啊。”
在俞飛白抱起玉枕的時候,王觀也注意到了他的手腕微微一定,可見枕頭還是頗有一些重量的。從這一點也充分說明玉片內部的東西,不可能是竹木之類較輕的物體。
“玉質青白帶綠,質地細膩類似翡翠,應該是南陽獨山玉。”
對於玉的東西,幾乎是一上手,俞飛白就有了自己的判斷。然後他掏出了小手電,探光照射玉片,又仔細觀察片刻,才沉吟道:“從沁色反應來看,應該是唐宋時期的東西,而且也可以肯定是唐宋時期的東西。”
“因為隻有在唐宋時期,才會有這樣形製的玉枕。”
俞飛白笑眯眯解釋道:“唐代以前的玉枕是扁長狀,厚度很低的。至於元明以後的玉枕,形式也比較多樣化,沒有統一的標準,但是尺寸一般較大,顯得有些笨拙。隻有唐宋的枕頭比較適中,而且也有一定的厚度,與這個玉枕類似。”
“沒錯,而且是宋枕的可能性比較大。”
旁邊的皮求是打量了片刻,伸手觸摸了下枕上玉片,肯定道:“看起來不像是鑲嵌工藝,倒是像直接用膠質粘合的。分量頗沉,裏麵多半是石心。如果是金屬,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肯定有鏽化物質滲出來。”
“我覺得也是。”王觀點了點頭,伸手在俞飛白手中拿過玉枕觀看,隻見一塊塊玉片嚴絲密合的粘貼起來,表麵比較光滑,在陽光下浮現湖色光澤。
可以想象在一千多年前,某個富貴人家在炎炎夏日,輕輕枕在這個玉片枕頭上,望著清碧如湖水般的瑩光,心裏肯定有幾分涼意。
“不錯的東西。”
打量片刻,反複研究枕頭每塊玉片,以及那些水銀般的沁色,王觀可以肯定東西絕對是古代玉枕,所以直言不諱道:“老人家,東西我想買下來,您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