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車頭在內的四節車廂,已經飛快駛入長達幾公裏的顛簸地段。
車頂,蕭桐彎腰俯身,盡量保持好自己的身體平衡,他右手抓牢軍服的衣領,雙眼死死盯住東洋術士。
此刻術士臉上的多樣表情,都已不複存在,他冷冷的看著蕭桐,“與奴家合作,你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死,如果你再固執下去的話,奴家就要看你怎麼死了。”說著,他見蕭桐躬身準備發動襲擊,忙解釋道:“你先等一下,奴家並沒說要殺你,你前前後後死而複生兩次,但一個人的命有多硬,是上天注定好的,你死而複生,逆轉輪回,已經觸犯了這個規則,所以你的陽壽等於沒有,被真實之鏡續出十餘載陽壽,還被人竊了去十載,現在你隻剩下不到兩年可活,難道還要這樣執迷不悟嗎?依奴家來看,不如咱們合作,以奴家的力量加上你的頭腦,咱倆一定會闖過天脊陵的,到那時候,彩雲國玉璽隻是個小醜罷了。”
蕭桐沒有回話,他麵無表情的盯住術士,顯然是沒理會對方這一番詮釋,可在他的內心深處,那關於僅剩兩年可活的說法,依然帶給他非同一般的震撼,自己真的隻剩下兩年了?
術士轉身負手而立,“你是一個聰明人,奴家今兒個也就陪你耍到這了,奴家給你一年時間考慮,如果你同意的話,喚奴家一聲就成。”說完,他的身形忽然變得朦朧起來……
“等一下!”
術士頓了頓,他沒有回頭:“你這麼快就想清楚了?”
車體的震蕩十分劇烈,蕭桐步履艱難的走到對方身後,“沒錯,我想清楚了。”
說著,蕭桐的眼神變得銳利無比,他右手一揮,讓那包裹著小盒子的軍服,在半空劃出流星錘一般的力道。
啪——
小盒子當即拍空了,因為近在眼前的東洋術士,已經消失了蹤跡。
蕭桐愣了愣,由於一時憤恨,他忽略了術士可以讀取他人的想法這點,這一來,以後再想毀滅對方,可就難上加難了。
東洋術士鬼魅般的出現在蕭桐身後。
“你就這麼想殺奴家嗎?”
蕭桐笑著轉過身體,“我的陽壽已不到兩年,所以我打算不再浪費國家的資源了。”況且毀滅了你!才會讓我的朋友、愛人,沒有後顧之憂!這後半句話,沒有被蕭桐道出,可他的表情,已經表達了此刻的心境。
東洋術士笑了笑,他雙眼微閉,隨後竟在蕭桐眼前,化做一團紫霧,慢慢滲透進腳下的鋼板之內。要知道,術士是超越怨靈、厄運屠夫,以及各種強大怨念體的無上存在,蕭桐想要毀滅掉他,這談何容易。
很快,當蕭桐翻入駕駛室的時候,術士手中正捏著一把小刀,那小刀閃亮無比,看似既像水果刀,又類似手術刀般鋒利。
蕭桐明白對方又要玩花樣了,但他不會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啊!”
伴隨著一聲怒喝,蕭桐整個人“噌”地一下躍了起來,他揮起軍服,好讓小盒子的重量全數拍到術士頭頂!
然而,對方很自然的伸出一條長臂,僅僅在眨眼的一瞬,就死死遏製住了蕭桐的脖頸。
“唔——”
瞬間的窒息感,令蕭桐丟掉了軍服,他胡亂抓撓著對方的手掌,豈料這隻如鐵鉗一樣的大手,竟然是自己摸不到的。
東洋術士用拇指摩擦著蕭桐的肌膚,隨後用力一按!
“啊——”
聽聞這聲慘叫,術士的笑容更濃了,他手握小刀蹲下身去,蕭桐自然也隨之跪坐在一邊。
術士:“各國的能人異士層出不窮,像茅山術,采水師,驅魔人與陰陽法術,不過真正強大的鬼魂,是不會胡亂作惡的,就像這趟T444次特快列車,奴家從開始以來就未曾動手,區區一個小徒,就把你耍的團團轉,這叫什麼?這叫悲哀…”說著,他用手上的小刀,當場割下一名黑衣人的頭顱。
蕭桐依然在苦苦掙紮,他見眼前這鮮血橫流的場麵,一種不祥的預感,正在心底直線攀升。
“降頭是一種秘術,它的運用方法有千百種,有人用火,有人用針,被施法得人會痛疼難耐,折磨致死,不過這未免有些太殘忍了,這個世界上,有些事物是美麗的,甚至還有些是完美的,就像你的至愛秦月明小姐,她同你一樣,就是一個完美的化身,你們謫仙絕配,羨煞旁人……”
聽到這,蕭桐用腿屢屢蹬踏著東洋術士,他雙眼都要竄出火了,可對方現在就是一個魂體!是他摸不著也碰不到的。
術士拿起人頭,欣賞著頭顱嘴中四溢的鮮血。
“奴家的劣徒阿祖彌,與奴家都有個共同的愛好,就是收集完美的事物,所以現在奴家將把秦小姐的整顆頭顱占為己有,就像田女士那樣,死後還保持著唯美的微笑。”
話罷,術士眯起鳳眼,他見蕭桐眼中盛滿恐懼,居然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哎呀,身為大英雄的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嗎?這真是太可笑了,一定是奴家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