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的一刹那,認定受害人已經死亡了的東洋術士,暮然間反握主刀在手,將這把沒有刀鞘的主刀,甩成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劍花,得以將包括植物在內的這一塊區域,頃刻間毀滅的隻剩下渣滓,以及漫天飛舞的血雨與肉塊。
於是,季東華拿著這隻足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搶救出來的血湧斷臂,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幹什麼?!你怎麼把她砍碎了!”怒不可及的季東華,突然叫道。
“季先生,我請您冷靜,其實這個女孩已經死了,更何況在您救她之前,她的麵皮還有胸膛上的皮肉組織,就已被掩藏在植物後麵的活屍,所啃食殆盡,所以我毀滅掉他們也是沒辦法,難道您希望這個女孩也被屍毒感染,再變作一具行屍走肉嗎?”
接下來,在聽完術士苦口婆心的勸解之後,季東華開始抓撓他的短發,並且揚起手死死錘了地麵幾下,歇斯底裏的吼道:“媽的!******!”
半個小時以後,拂曉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下,悄悄地來臨了。
如今,呈鬥敗公雞狀的季東華,獨自一人坐在發白的晨光下吸著悶煙,而高進、玉伯等人,則是忙碌在他的周圍,細細撿拾著散落各處的人體器官。
雖然在陽光的指引之下,山溝內的一切,都變得是那樣的清晰真切,甚至生命力頑強的青藤,還有芳香四溢的野花,都是一道靚麗無比的風景線,然而,時刻飄散在空氣裏的血腥味,卻令玉伯等人無暇再去觀摩美景。
“季東華。”陳舞銘一邊拍著手上的血漬,一邊來到季東華身旁沉聲叫道。
麵對自己的大姨子,季東華笑得極為慘淡,並蔫聲蔫氣地說:“嗯。”
這一刻,明明久久沐浴在陽光之下,本該非常熾熱的季東華,卻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因為他身上少了一股子生氣。
“季東華,對於那個女孩的死,沒人會來怪罪你,你也無須在做自責,知道嗎?”陳舞銘顰著眉說。
“嗯,我知道。”季東華笑著做應。
這時,距離他二人不遠的地方,突然傳來了高進的驚呼:“老玉!老玉你挺住!別嚇我!”
原來,這次尋到屍骸的總數,共有二十餘具,其中摸金校尉十三具,機關門弟子九具,摸金門左校一具,相比來講這樣大的損失,或許是在外八行落成以後的千百年來,頭一回如此慘重,要知道,外八行的精英人士本就不多,一下子死了這老些人,玉伯又怎會不捶胸頓足,痛徹心扉。
“阿進你可知道,他們都是些好小夥子,好姑娘呀,現在他們的肉身不全,就算有陰陽典又能怎樣?到頭來不還是落得個孤魂野鬼的下場。”
聽完玉伯聲淚俱下的陳述,東洋術士微微一勾嘴角,講道:“玉掌櫃,我認為您這是在杞人憂天,因為等蕭先生得知到這個消息,他自會有辦法的,所以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保全這些屍體,快些趕上蕭先生的步伐。”
聽術士口口聲聲地說蕭桐有辦法,不光玉伯突然豎起了耳朵,就連處於低穀的季東華,都是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體。
“此話當真?”季東華問道。
東洋術士笑了笑,刻意繞過透進山溝內的陽光,快步朝山溝以外走去,“季先生,我們修道之人,從不打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