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乳洞內溫度鑠石流金,猶同夏末,高溫令鍾乳石表層,仿若害羞那樣變紅,更騰起白練無數。
洞內本就大若球場,霧氣在一騰起使得此處變得像傳統汗蒸房,使每個人汗流不止。
蕭桐麵頰潮紅,肩膀與鎖骨周圍呈現出不同程度的粉色印痕,印痕斑駁塊狀,倘若不是高溫鑒明,別人看了還不得誤認印痕是歡愛後的餘韻。
“東華閉嘴,別亂說話。”蕭桐將季東華擋在身後,看向女人提醒道。
他跟腱穩固,腰板筆直,但衣衫襤褸的模樣看上去很搞笑,而且雙腿向內微曲的站姿,還令女人不禁嗬出一口熱霧,莞爾嚶嚀。
“好修長的腿,你是在誘惑我?你害怕了?”
事到如今,蕭桐後悔將女人引來,因為他不想失去出生入死的好夥伴,然而,季東華還未認識到女人的威脅性,替蕭桐信口答道:“誘惑又怎樣?你還想現場表演呀?”
“閉嘴!”蕭桐偏過頭喝止對方。
現在他想做的就是拖時間,好抓住這段間隙苦心思慮,如何能毀滅妖刀,假若妖刀附身季東華,又該怎麼做。
宮錦城與霍鐵格分別駐足於蕭桐兩側,同樣汗流浹背。
“要是附身了怎麼辦?”宮錦城眼動臉不動,側視蕭桐問道。
“要不搶機會先攻?”霍鐵格問的低不可聞
“先別妄動。”蕭桐說完話後,一隻手掌便搭上他的肩。
手掌寬而有力,蕭桐還以為是季東華,可轉過頭後對上的,卻是一雙銳利的紅眼。
焚雷眼在充血,嘴角更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看到對方這樣蕭桐有點心驚,“你怎麼了?”
這一刻,女人交叉雙臂於胸前,抱住膀子看向他二人,目光興味盎然,像是在看好戲。
焚雷垂首到極限,下巴貼上了勁窩,使大夥看不到臉,“我與你自小相識,更撇下身份日夜趕去深山給你送吃的,你冷我送狐裘,你熱我送冰塊,我對你怎樣?”
大敵當前,焚雷這段話使鬼衛們頓陷惶恐,更讓蕭桐幾人愣的忘語。
焚雷自問自答地講:“可你又對我怎樣?視我如糞土,殺我之心更甚,難道我還不及你在草野結識的季東華?季東華有何長處?他有難,就可以把你嚇成這副德行?”
暖風像一把無形的梳齒,將焚雷下垂的劉海梳向兩側,使蕭桐幾人看到他那一顆接一顆地淚珠。
焚雷在風中搖了搖頭,又苦笑著抬頭看向蕭桐,遂看清了那雙漆黑無底的眼。
“看看,你又是這樣絕情的眼神,恐怕我的真意連枯石都能打動,可你為何就不懂。”
“我們遲些再說。”蕭桐草草答道。
“我不!”焚雷厲聲喝道。
鍾乳洞變得比何時都要靜,一時間彷如與世隔絕,成為虛渺的異空間。宮錦城與霍鐵格紛紛舔了舔裂開的唇,用憐憫的眼神對焚雷搖頭歎息。
“你看好我什麼?這張臉對吧?假如不是這張臉,恐怕你也不會昭告天下,江湖上有風華公子這號異類。”蕭桐忽然挑高眉,鄙夷地問。
“這又有何?我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偶像!更是外八行之首!身為至尊無上的我,難道還不能任性索要一份感情?”
“你是英雄?你表麵故作清高,私下裏作惡多端,先滅了墨天統,後又親手殺害發妻小公主,到頭來還不知悔改,忍心對唐馨下手,你這也算是英雄?”蕭桐字字冰冷,目光更清冷如雪天冰錐。
“你說我作惡多端?那你自己呢!是誰誘惑了九命天驕,是誰偷了劉塞妃的玉笛想做蘭花門主,是誰令攝政長公主對朝政不聞不問,又是誰害的墨天統沉淪美色而不理門中事物,是你!挑撥離間的你!而我隻是在收拾你的爛攤子!”
霍鐵格聽到這,不禁皺眉看向了宮錦城,顯然這一切都是鮮為人知的秘密。
“注意你的語氣,你嚇到了我的小東西。”女人玩笑似的話傳入眾人耳中。
頓時,焚雷歪過頭盯住了妖豔的女人。
忽然之間,蕭桐和宮錦城幾人眼前一花!便被焚雷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
焚雷在推開他們後凜然踏步,桀驁的眼神,彷如視眾人為拖油瓶。
他趾高氣昂的走向了女人,金邊九龍靴在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黑黑的腳印,肅殺之氣再次驟然生成。
蕭桐匆匆從地上爬起,於是看到了妖婦的美人眼中,有一絲不明意味的精光快閃而過,便徒然要製止道:“別過去!”
焚雷視蕭桐所言如耳旁風,此刻他眼中隻有女人,是吃了成砣鐵了心要獨自挑戰妖婦給蕭桐看,哪怕受傷殞命,這就像頑童間在慪氣。
突然,妖豔的紫光現形了,並以女人為中心向四麵八方快速綻開。紫光美得如夢似幻,將煉獄鍾乳洞原有的金黃色,被迫與紫色絞纏羈絆,從而整合為九彩斑斕的光,刹是好看。
光來到焚雷腳下,停在六芒星陣型的臨界點,這已是警告焚雷的最後通牒,在六芒星吉位以外的世界,妖刀才是最強的。
“狂妄鬼輩,此時此刻將會是你返回地獄前的噩夢!”焚雷講完後,眉心凜然浮現一個袖珍圖案,那是一個小小的符文,燦金色就像法老王棺槨上的雷形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