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管所,共有六個管區,我們三管區差不多有七八十個少年犯的樣子,共分成了六組,我們組是最後一組,其他的組都有十四五個人,就我們組人少一點。但我們組卻是最團結的,少管所這個地方,其實還蠻黑暗的,不管你在外麵混到多好,到這來,如果沒有關係,就毛都不是。
六組是個很特殊的組,西瓜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整個組的人都服他,在他的帶領下六組也是非常的團結,從來不會有誰欺負誰,反而是一個人一出事,其他人都幫他。如果我運氣差點,被分配到其他監舍的話,那麼我進去,裏麵的人第一件事,就會暴打我一頓,殺殺我的“威風……”,讓我意識到自己是誰。但西瓜是一個很好的人,這種事情並不會在我們六組裏發生。
我也慶幸,我被分到了這麼一個組。我的少管所生活要開始了,我既害怕又激動,害怕的是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我什麼都不了解。激動的是,我又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了,這裏不是學校,是少管所!這裏,即便是看上去聽上去,也比學校要可怕的多。
我們一直聊到很晚才睡著,這一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實,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被槍斃。最近總是做這種可怕的夢,尤其是在做這種夢時,想醒醒不來,才是最恐怖的。
我是被人給推醒的,睜開眼睛,推我的人是王益凱,王益凱緊張的看著我,對我說道:“任東,趕緊起床!還有十分鍾就集合了!”
我揉著眼睛直起腰來,窗外天還灰蒙蒙的,這個時候應該才早晨六點多吧,以前天天睡懶覺的我,這麼早起來,還真是不適應。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腦袋仍然迷迷糊糊,但我知道我必須要起來了,我慢吞吞的穿著衣服,仍然暈乎乎的。
監舍門忽然被打開了,一個穿著綠色軍裝戴著軍帽,板著一張臉的大漢走了進來,正是昨天那個帶我來宿舍的管教,他手裏還拿著一根棍子,他走了進來,怒吼一聲:“哨子都吹了兩聲了,還不下去集合,作死喔!”
我這才注意到監舍裏麵隻剩下我和王益凱兩個人了,在管教的嗬斥下,已經穿著整齊的王益凱隻能先離開了監舍,我越急越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穿好囚服。
管教走到我麵前,用力喝道:“還不趕緊下樓集合!快點!”說完他手揚了起來,棍子朝我打了下來。
我連忙跑出了監舍,一路跑下樓,樓下一個破舊的操場上,已經站了不少人了,都排好了隊伍,一個高高瘦瘦穿著軍裝的男子正站在隊伍的前麵,口中含著口哨。
我跑到他麵前,他喊住我,問:“為什麼遲到?”
“對不起教官,我是新來的。”我低下頭,說。
“新來的?”他瞥了一眼我胸前的編號,給我指了一個位置,說:“站到那裏去。”
我走到那個位置上,那個位置正是在王益凱的旁邊,我對王益凱小聲說:“今天早上謝謝你把我叫醒,要不然我恐怕得被教官罵死。”
“罵你?打你輕點都算好了!任東,你沒看過管教給你的作息表嗎?早上六點二十準時集合,然後出操。”王益凱說。
我點了點頭,嘟囔:“早知道昨晚不睡那麼晚了……”
早操開始了,我們首先是跑步,圍著這個破操場跑十圈,這操場不大,但也有200米了吧,不過當然是比不過我們學校的。我們一邊跑,還要一起唱“團結就是力量……”,要多****,有多****。
然後就是打軍體拳、踢正步等等,一個過程下來,挺累的。
早操做完之後解散了,我跟著王益凱他們去食堂吃飯,少管所的飯真是難吃,一個幹巴巴的饅頭一碗湯,排著隊伍領早飯還得忍受食堂阿姨的臭臉,但不吃又餓,也沒辦法了。
吃完早餐,就到了出工的時間了,我們三管區的所有少年犯們在管教的帶領下,到了後山一片類似於農場的地方,很大,看來,我們就是在這裏幹活了。
我們六組跟五組、四組一起分半個農場,管教給了我們鏟子、手套之類的東西,吩咐我們幹農活,然後就到農場的那一頭去了。
幹農活實在是辛苦,要把雜草拔幹淨,還得鋤地、施肥什麼的,非常的累,幹了一會兒我就有些堅持不住了,而且今天的太陽還挺辣的,我可以說是又熱又累,加上沒睡飽,現在還困了起來。
我趁著管教到農場那一邊去了,悄悄找了塊還算幹淨的地方,坐下,休息一下。否則我真是堅持不住了。
猴子他們在我離我不遠的地方揮汗如雨的幹著活,而王益凱是組長,則負責監督。他們應該是做多了,體力比我充沛多了。我一想到我還要呆在這個鳥地方一年,就是就頓時不爽起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見離我不遠的一個草叢裏傳來呼喊聲,應該是一個男的在喊“不要……”,還罵了幾句髒話,裏麵還傳來掙紮的聲音,刺啦刺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