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子》是先秦法家集大成之作,把商鞅的法治,申不害的術治,慎到的勢治三者綜合成一有機聯係的統一體。同時,由於受戰國百家爭鳴浪潮的激蕩,其思想體中也夾雜著其他學派思想的影響。《漢書藝文誌》著錄《韓子》五十五篇。今本《韓非子》亦五十五篇,數目相同,但內容未必一致,從學者考證來看,今本《韓非子》大多出自韓非之手,但也有少數他人作品混人。如《初見秦》篇首反映的時代背景與韓非生活的時代不同,其中有些話也與韓非的愛國思想矛盾,顯然不是韓非之作。《存韓》篇前半篇是韓非的,後半篇卻是別人的。《二柄》篇文句多與《主道》、《揚權》、《內外儲說》語句相同,似後人采輯《韓非子》有關篇文湊成的。《人主》節取《孤憤》、《和民》、《愛臣》各篇語句,略加竄改,雜纂成篇,亦是後人增輯的。《有度》篇所談的曆史背景是韓非去世之後的情況,且文中句子又多與《管子明法》篇同,學者認為是秦漢間法家文章,一邊混入《韓非子》,一邊又被抄入《管子》。又如《飭令》篇文句與《商君書靳令》大半相同,學者也認為是抄自《商君書》的。其他如《內外儲說》也有問題。
《大學》《禮記》篇名,主要論述大學教育。約成書於戰國末年或秦漢之際。一說曾子作。宋朱熹從《禮記》中抽出此篇,與《中庸》、《論語》、《孟子》合並稱“四書”,撰《四書章句集注》。序言引“程子曰:《大學》,孔氏之遺書,而初學入德之門也。於今可見古有為學次第者,獨賴此篇之存,而《論》、《孟》次之。學者必由是而學焉,則庶乎其不差矣。”從此提高了它在儒家經典中的地位,成為學校通行的教科書,為應科舉考試者所必讀。其思想屬於思孟學派,也有荀學的影響。
《大學》通篇主旨在闡明“大學之道”,也就是大學教育的目標,以及實現這一目標的具體實施步驟。《大學》稱:“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即把“明明德”、“親民”和“止於至善”,作為大學教育的三個目標,舊稱“三綱領”。《大學》繼承思孟學派性善論的思想,以“明德”為人之天生善性,大學教育的首要目標,就是“明明德”。“明德”屬修己範圍,“親民”屬治人範圍,修己的目的是治國安邦,所以第二個目標是“親民”,由“親民”再進一步,就可達到“止於至善的最終目標。
為了實現“大學之道”的教育目標,《大學》提出了保證達到目標的具體操作過程,並將這一過程分為八個步驟: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八個步驟由個人修養到政治實踐前後相續,連貫統一,一環緊扣一環,構成了“修己治人”的封建道德政治教育體係。《大學》說:“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這是一個由己做起、推己及人、達於治國平天下的完整教育步驟和一套自我教育及反省的方法,舊稱八條目此八個步驟,從“格物”、“致知”開始,這是因為儒家重視理性教育,“格物”、“致知”屬認識範疇,“格”本議為至,“致”解釋為窮盡,意即在與事物接觸中,窮究真理。儒家認為這是道德修養的基礎和前提。
《大學》提倡格物致知,要在“知本”,本即“修身”。認為“自天子以至於庶人,一是皆以修身為本”,可見“格物”的目的在於修自己內心之涵養。這就要求修身者必須“誠其意”,“毋自欺”,因為隻有“誠於中”,才能“形於外”,即使在個人獨處之際,也要謹守各種道德規範,一個君子在修煉自身時,要做到“慎其獨”,不斷培養高尚的品德,並使品德化為自覺的行為,這樣的效果稱為“德潤身”。並主張自修學道應如工匠之加工玉石,“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終成“盛德至善”而“民之不能忘”的君子。由於“道得眾則得國,失眾則失國”,所以“君子先慎乎德”。
在論述“修身”與“正心”的關係時,《大學》提出了在自我教育過程中如何注意克服偏私感情的問題。它說:“身有所忿惶(怒),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優患,則不得其正。”認為個人一旦被情感好惡所左右,對事物的認識判斷就會產生偏頗,甚至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這是因為“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者,天下鮮矣!”《大學》在強調克報偏私情感必要性的同時,並未否定情感的積極作用,而是視其為形成道德信念必不可少的因素。如它解釋“誠意”為:“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誠意”的實質就是要樹立道德信念。它一方麵要求具有自覺性“毋自欺”,這是理智的體現,反映認識上的肯定傾向,另一方麵要求具有堅定性——“如惡惡臭,如好好色”,這是意誌和情感的體現,反映實現道德理想和道德原則的決心與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