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安撫好老楊，轉過去對宋海軍說）宋哥，老楊是個老戶了，90多歲，好像是50年前當過W市一個集體廠的廠長。
老楊自己說自己49年前就參加工作了，要是不出事兒現在也能享受離休待遇。
宋海軍：那他出了什麼事兒呢？
科 長：我也是聽副局長和前任科長他們說的，老楊當廠長的時候和廠裏一個女工“好”上了，也就是生活作風問題。
結果，老楊讓老婆給舉報到那時候的勞動局和派出所，給勞動教養了三年。
出來以後，老楊的廠長職務肯定給擼了，到現在也享受不了離休待遇。
前幾年，老楊是要反映自己沒有享受離休待遇的問題。
到這幾年不知道是老楊老糊塗了，還是怎麼的，開始反映他勞動教養期間，接他班的那個廠長腐敗，貪汙。
而且金額也總變，一開始說是1萬，緊接著10萬，到現在漲到100萬了。
宋哥你說，50年前，咱們W市的一個集體辦廠，能有100萬的產值嗎？
老楊天天吵吵著要見紀委，要見市長，而且他反映的那個廠長都已經過世了。
甚至老楊他所謂的一些“證人”也都過世的差不多了。
就刑事案件追溯期咱們國家也就20年吧，他這都是50多年前的事兒了，怎麼核？
沒法兒核！
宋海軍：那給他聯係紀委的人，接待一次，談明白，讓老爺子死心了不就行了嗎？
女同事：宋哥，你能想到的，我們都做過了。
早就協調紀委那邊接待過老楊了，也協調大領導接訪過一次了。
但誰給老頭講，也講不明白。
人家老楊就是一句話，要追回腐敗的100萬。
我看啊，老楊他就是老糊塗了。
現在啊，老楊天天來我們這報個到，已經是他的一種“信仰”了。
你沒看老楊腿剛好，就跑過來見我們嗎。
他自個不是說還要活到100歲呢嗎（女同事說著自己也樂起來）
宋海軍：（看著老楊，若有所思）這人活到老楊這個歲數，還能走能撂，去公園喝喝茶、唱唱戲，逗逗孫子、重孫子，多好！
為什麼非要這麼活著呢？
為什麼走進一個胡同兒就不出來呢？
男同事：宋哥，你說出了我的心聲，就像老楊這樣的老戶，我這幾年也沒少見。
真是搞不明白他們，還有個老周，你馬上也能見著，見天兒的。
而且老周專門在下班前一刻鍾左右來，那時候都快五點，真要反映事兒，協調部門都找不著人。
再說老周心裏也不是不明白，信訪答複意見他那都快一摞兒了，你說這招，招不招人“膈應”。
女同事：（嗔怪地）胖子，別瞎念道，念道誰來誰，不知道啊！
咱們科裏就宋哥新來的，已經都應了新人來，必有“開門紅”的規律了。
今天從早到晚的，還沒忙活夠啊？
你啊！消停點吧，啊....！老周來了。
（牆上的時鍾指向四點三刻，老周拎著老式皮包，出現在科室工作人員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