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1 / 2)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從城市一直到郊區,從郊區一直到鄉村。

忙碌的人們腳步卻在此刻更加的急促,他們因為忙碌而忘記看了天氣預報,以至於讓他們在這臨時而來的雨中手足無措。

他們奔跑在雨中,從街的這頭跑到街的那頭;從公交站台跑到門市的屋簷下躲雨;從出租車裏下車奔跑進商城裏躲雨。

他們用手擋住他們的頭,保護他們的頭發,維護他們的形象,對路過的一切都熟視無睹……

廣場的一角本來是最為熱鬧的地方,人來人往,比肩繼踵,而如今,一場淅瀝的小雨,讓這裏變得各位的冷清。隻有零星的人不斷的從商場裏跑出來,竄進出租車裏。也有一些人躲進商場裏。來來往往,匆匆忙忙誰都沒有關注那幾個待在雨中一動不動的人。

這是兩撥人,一撥兩個人,一個穿著破布麻衣老人帶著一個目光呆滯的小女孩坐在廣場的角落裏,任由細雨打在他們的身上,任由細雨打在放在他們旁邊的破碗裏。

那隻破碗裏已經被雨水積滿,雨繼續落在碗裏,溢出的水掛在碗的邊緣如同一個小小的瀑布。

那老人看了吞了一口唾沫,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女孩,一臉憐惜,卻又無可奈何。

小女孩嗖嗖發抖,裹緊那已經被雨水淋濕的衣服,任由雨水繼續從她的臉上滑落。小女孩隻覺得那雨水是如此的苦澀,抬起那無力的眼皮,細雨朦朧,像是一場夢境。

“咣當!”

硬幣掉落碗裏濺起的水花沾到了小女孩的臉上。

小女孩睜開迷茫的眼睛,一個穿著同樣破爛的男孩從她的身邊走過,無聲無息。

小女孩眨動眼睛,向旁邊看去,那裏空蕩蕩的。原先與他們一起待著的男孩離開了……

小女孩目光跟著那個男孩,讓這個男孩在自己的視線中漸漸的消失,消失在雨幕的盡頭。

“看什麼呢?”

老人睜開眼睛惺忪的問道,他剛剛在雨中睡了一覺,勞累與無奈讓他身心疲敝,那清澈的響聲都沒有把他驚醒。看到自己的孫女一直盯著雨中凝望便直直的問道,帶著那種惺忪的眼神。

小女孩伸進碗中將那十幾枚硬幣握在手中,看了一眼雨幕中的盡頭,說道:“爺爺,剛才那個男孩給了我們一些錢!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錢!”老人雙眼放光,盯著小女孩手中望到,“在哪裏?”

小女孩攤開小手,十幾枚硬幣在手中幾乎快要握不住了,“在這裏……”

“走……去吃飯!”老人一把抓過小女孩手中的硬幣,拉起小女孩就說:“走,爺爺帶你去吃飯!”

小女孩幾乎被拽了起來,小跑著跟著老人向一條街道的盡頭走去,那裏有家麵館,每次乞討到前,老人都會帶著小女孩去那裏吃飯。

那裏的老板也是一個好心人,不嫌棄這兩個乞討的爺孫兩。

吃完飯,小女孩與老人又再次回到雨中,站在那裏。

小女孩有些迷茫的望著老人,“爺爺,我們怎麼不去那裏了啊?今晚我們就沒有錢吃飯了!”

老人望了望那商場前的廣場上,眉頭鎖了鎖,問道:“那個小男孩去哪裏了?”

小女孩奇怪的望著自己的爺爺,不知爺爺為什麼會這樣問,她有些呆萌的指著一個方向說道:“他就是往那個方向走的!”

“我們走!”

“走?”“去哪裏?”

“找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捂著肚子從城市中走出來,他的肚子一會兒響一遍,一會兒響一遍。引得周圍的人對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他不喜歡別人用這樣的眼光看自己。他用盡的捂著的肚子盡量讓這響聲小一些,小到別人聽不見。

可他更加的不忍心,不忍心看到那個老人和小女孩久久的呆在雨中不吃不喝。於是他便決定把自己得到的那十幾枚硬幣給了那對爺孫兩,也許這樣可以幫他們度過一頓飯的功夫!

他選擇離開,不是自己有多麼偉大,做了好事不留名。而是不想在看到那讓自己不忍的那一幕,也許他下一次看到這一幕還會把自己所得的錢給別人,那麼挨餓的便是自己了。

他可以忍受一頓,可以忍受兩頓,但是小男孩知道自己不可能忍受一天兩天。他也要生活,雖然他從未感受過生活究竟有什麼色彩,他覺得能夠吃上一頓包飯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離這個城市越來越遠,小雨也漸漸的停息。人行漸漸的多了起來,這個城市的繁華又開始沸騰起來,可是這一切都已經不屬於自己,應該說從來都不屬於自己。

屬於他的隻是這個城市繁華的景色。讓他有些向往和憧憬。可是無依無靠的他知道這對他來說是一種無比的奢侈。

屬於他的隻是一種無窮盡的流浪與孤獨。

他走到了城市的邊緣,再往前走,就是圍繞在這個城市邊緣的郊區,這裏已經變得冷清了許多。他覺得他快要堅持不住了,饑餓的感覺讓他腿腳無力,雙眼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