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張哲以前我以為他會是個長得很弱小的人,甚至身體的某方麵可能還會有點殘疾,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長得這般高大!你可以想象一個一米八的個子,體重三百多斤的人跪在地上向一個矮他至少三個頭連他體重一半都沒有的人求饒的場景嗎?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樣滑稽的一幕活生生的在我的眼前展現,我不由得想到了趙本山小品裏的一句話:悲哀,我真為你感到悲哀!
“哎呀,我說哲少你這麼做讓我很為難呐!”紅毛得意的笑著,餘光掃了周圍一圈很快看到了一個被棄置的用來倒尿的小罐子,似乎發現了什麼新玩意兒一樣樂嗬嗬的指著那個尿罐子衝旁邊的一個嘍囉道,“猴子,你——去把那東西拿過來,咱們哲少幹嚎這麼半天了,千萬別讓他渴著!”
“啊——”被紅毛叫做猴子的那個學生確確實實長得挺瘦,臉也有點複古,聽到紅毛的命令有點為難的看了看已經被尿氧化的黃黃的尿罐子道,“東哥,那尿尿的罐子太髒了,我……”
“喲嗬,瞅你這樣子是不滿意啊還是咋滴?”紅毛的目光從腿邊的張哲挪開,淩冽的盯著猴子,聲音冷冷道,“我看咱們這麼多人裏麵就你同情咱們哲少啊,要不然你也和哲少一起享受享受?”
“啊?別別別,別啊東哥!”一聽紅毛要把自己和張哲這個倒黴鬼、膽小鬼放到一起,想到今後是個人都能欺負自己的生活猴子的臉色瞬間大變,聲音結結巴巴的連連擺手解釋道,“東……東哥!我可沒有可憐這個膽小鬼,我隻是……隻是……”
“沒什麼隻是的,你把這尿罐子裏麵的尿喂給哲少喝,他要是喝了今天你倆誰都沒事,我還把作業本還給他,不然的話——”紅毛冷笑一聲,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張哲又指了指那個被他喚作猴子的少年冷笑道,“我就把你倆綁在廁所裏,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往你們身上撒一泡尿!而且——你們還要給我把尿罐子給我舔幹淨!”
聲音擲地有力,本來還很熱鬧的廁所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全都驚訝的看著紅毛,眼神有些害怕和不情願,甚至有些聰明的已經開始瞧瞧往外麵挪動位置。
“東少,玩玩兒就得了,再這麼下去可就有點過啦!”站在這裏戲弄張哲的雖然以紅毛的身份最高,但還是有幾個人可以說上話的,場麵瞬間冷下來之後站在紅毛身邊的一個帶著眼睛的少年看上去應該是另外一波人的頭頭,胸口上甚至還別著校牌,臉色不虞道,“張哲畢竟是我們七班的人,你是十二班的,這件事做的有點過了啊!”
“七班怎麼了?七班怎麼啦?!”似乎對於眼鏡兒的班級之分很敏感,紅毛的聲音瞬間高了一個音調,很猖狂的伸手點了點眼鏡兒的胸口,點的眼睛兒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才滿意的轉過身盯著已經被嚇破膽站在那裏都有點哆嗦的猴子道,“我告訴你,我不管上一次是誰找關係從高中部那邊找人對付的我,總之肯定和你小子脫不開關係,你不是同情這小子嗎?好,老子就讓你和他一起享受享受!”
“我艸,我說是誰呢怎麼看著這麼眼熟!”旁邊自從進來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慶子低頭悶笑一聲道,“原來這小子是曹宇的弟弟,我前不久才把這小子給蒙頭打了一頓……”
不是冤家不聚頭,看來被曹東一直針對的那個猴子應該就是托關係托到慶子手裏的那個曹東的同班同學了,看樣子是個心眼兒活泛但手上本事稀鬆了了的主兒,沒準連血都沒見過。這個世界還真是很小,在這小小的廁所裏竟然一下子遇到這麼多人這麼多事兒是我始料未及的,本來心裏還想著私底下多多招攬一些人手的,可是上一次張開那件事就已經紙裏包不住火,雖然張開大包大攬的說什麼江湖義氣肯定不會出賣托關係對付我們的那一個人同樣也不會出賣我們,但是那小子說起話來滿嘴跑火車誰知道哪天腦袋一短路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呢?
“你怕他幹個鳥啊!他能吃了你不成!”時不我待,正是這群人鬧內訌的時候,趁著這個機會我一把推開擋在我前麵的人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紅毛身前,慶子和王猛倆人也反應很快跟了上來。
“是你?”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王慶是什麼人長得什麼樣用一句話來說就算是燒成灰曹東也認得,看到自己一直想要對付的仇人突然之間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到了自己的地盤,曹東臉上先是一陣狂喜,隨即給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待等到手下回報我們確確實實隻有三個人來的時候才算心裏鬆了一口氣,惡狠狠的衝著慶子道,“行啊,瘋子慶就是牛逼,什麼人都不帶就敢大搖大擺的跑到我的地盤上來!”
“你的地盤?”慶子不屑的瞅了一圈旁邊站著的這群歪瓜裂棗嗤笑一聲,“你是說就憑這幾顆爛杏就能拿我怎麼樣?我告訴你小兔崽子,就是你哥來我都不怵他,何況你這個小的!”
“好,你狂!”曹東從小出生在涉黑家庭,從上到下親戚朋友大叔二叔三伯四伯全是道兒上混的大哥,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所以強忍著心頭的怒火沉聲道,“你到我的地盤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