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為什麼,那位抱著嬰兒的單身媽媽居然會主動開口和我搭話。她說,她的丈夫在上個月的時候,坐飛機失事死去了。她還說,她希望可以勇敢地帶著他們的孩子活下去。然後等孩子長大,她會帶著孩子去他父親的墓前,驕傲地說一句,我長大了。”
涼風吹過,帶動周圍的樹葉沙沙響動。單嘉曦聽著陳玄的話,久久不語。
“在那趟飛機上,我的腦海裏就一直回響著那些話,直到那架飛機平穩降落,我還是沒有把炸彈引爆。最後,我在美國洛杉磯逛了兩個小時的大街,然後買了張機票,又飛回了S市。嗬嗬...”陳玄自嘲地笑了笑,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玩具:“喏,洛杉磯買的,要不要?”
“哥,你真是太搞笑了。”單嘉曦釋然般地笑了起來,她接過那隻遠渡重洋的玩具熊,這...分明是她送給唐人瑋的那隻扁平小熊的飽滿版。
丫頭啊,算算時間,也快半個月沒見她了吧,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生命得來不易,嘉曦,好好珍惜吧。就算是突然變成女孩,也一樣要堅強地活著。說起來,你現在好像已經完全適應做女孩的生活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交個男朋友,玄哥我負責幫你介紹介紹,保證又帥又有錢。”陳玄半開玩笑半真似的,調笑著說道。
單嘉曦聽了臉上一燙,氣呼呼地捶了他一下肩膀:“好討厭啊你,男朋友什麼的,我才不要!”
“他呢?”
“他?你說誰?唐化還是秦林?”
“從你說出前麵那句話開始,我想你心裏就已經有了結論吧?先是唐化,再是秦林。嗬嗬…那麼夏岩呢?還記得他嗎?洪興社的老大好幾次要夏岩殺你或是抓你,結果卻都被他忽視般的拒絕了。”陳玄抽了口煙笑著說。
“那他…現在在哪裏?”
“洪興社已經被我們龍騰會滅門,他們的老大已經被我親手殺掉。目前在整個國內,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力量可以和龍騰會匹敵了。至於夏岩,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或許是美國,或許是加拿大,也很可能是日本。”
看著陳玄淡然的表情,單嘉曦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這段時間的她,一直住在學校裏麵,每天除了上課以外就是睡覺。認真學習以後,雖然感覺上是充實了,但心裏麵卻總有些莫名地寂寞。
風吹著,身體,有些發冷,發自內心的冷,不禁縮了縮脖子。
好想...找個溫暖的地方靠一靠...仿佛是身體的慣性般,單嘉曦輕輕地從後麵將嬌軀貼在了陳玄背上,寬厚,溫暖,果然感覺好了許多。但似乎,那抹淡淡的孤獨感還是沒有消失,正如那徹底接受女性身份的隔膜,雖然細微到不可見,但的確真實存在。
“哥,抱抱我吧,我冷。”撒嬌般地呢喃著,身體忽然被緊緊地抱住了,緊緊的,好舒服的感覺,是安全感嗎?可好像還是少了點什麼。歸屬感,是歸屬感嗎?
“去找他吧,我不是你想要的。”耳邊,陳玄的聲音輕輕道。
風開始蕭瑟起來了。
他?哪個他?
腦海裏,忽然出現了那個可惡的臉,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是那麼的可惡。剛醒來時,那張在眼前不斷逐漸變大的可惡的嘴。還有後來,明明是為自己削的蘋果,卻偏偏要裝作遞給她的樣子,最後可惡地一把塞進自己嘴裏。
“從我說出‘他’這個字開始,你腦海裏浮現的第一個人,就是‘他’了。”陳玄笑著,鬆開抱著單嘉曦的雙臂,轉身兀自離開了這裏。
可惡啊,那家夥始終是那麼的可惡。可為什麼,總感覺自己所缺少的那份歸屬感,卻是必須去那座美麗的小島上尋找呢?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男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