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丫頭看著司徒暝,漸漸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楚青瓷眉頭一皺,轉眼看著司徒暝,眸中盡是不滿,“多謝王爺好意,我自己會動手。”
司徒暝一雙帶笑的眸子,淡淡看了眼銀鈴兒,又對楚青瓷說道:“本王關心王妃的身體,不對嗎?為何王妃如此不領情?”
這下好了,銀鈴兒的雙眸登時蓄上了淚,她急忙低頭止不住的扒飯。
氣氛瞬間跌至冰點,最後銀鈴兒推說有事,便先走了。
楚青瓷讓丫頭送銀鈴兒一程,待兩個孩子走後,笑模樣才收斂起來,“暝王爺明知道小姑娘心思,卻拿我當擋箭牌,是不是有些太不仗義了?”
“不仗義?”司徒暝叫斂夏溫了一壺酒,自斟自飲了一杯,“王妃不應該替本王剪去身邊的爛桃花嗎?”
“你的臉皮可真厚,”楚青瓷直言不諱,端起酒壺,仰頭也喝了一口,“我答應做這個暝王妃,隻不過是因不願跟錢過不去,可沒答應幫你料理家務事。”
司徒暝眼看楚青瓷一口接一口的喝著,也不去阻止,“那本王便再加這一條好了。”
“你說加就加?你以為你誰啊?”楚青瓷瞪了司徒暝一眼,“我算是看明白了,但凡別人有半點利用價值,你都不放過,請問你是屬吸血鬼的嗎?”
“吸血鬼?你是在罵本王嗎?”司徒暝招了招手,斂夏便又送了幾壺酒進來,大有你管喝,我管飽的意思。
楚青瓷嘿嘿一笑,眸中盡是晶亮的碎光,“沒有沒有,在誇你呢,你是不知道,吸血鬼啊,都長得可帥了。”
“那本王權當你是在誇本王好了。”司徒暝終是笑了一聲,笑意直達眼底。
夜過二更,酒過三巡,桌子上、地上橫七豎八放著好些個酒壺。
楚青瓷醉眼朦朧的看著司徒暝,又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尖,顛三倒四的說:“小子,拿了我的一血,連個抱歉都沒有,還敢威脅我。
等老娘我賺夠了錢,先把你買了,一定讓你後悔曾經得罪了我~”
眼看楚青瓷踉踉蹌蹌站不穩,司徒暝抬手去扶,不成想輕輕一拉,便將楚青瓷拉進了懷中。
懷中的小人兒極不安分,他最後索性又用了些力道將其圈住,“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她臉上的胎記因為藥膏的緣故,如今已經隻能隱約看到。
那帶著醉意的眸子,那雙頰上染著的醉紅,如此看下去,這一顆青色的果子倒別有一番滋味。
這念頭剛一萌生,司徒暝自己也愣在了那裏。
什麼時候,他竟會覺得這女人別有一番滋味?
是那些失眠的夜裏,隔著窗看她忙碌?
還是偶爾閑暇之時,見她在花叢穿梭?
亦或是她不經意間,露出的那抹自信?
他怔愣了多時,思緒不知不覺飄遠。
是多久之前,好像是他剛及弱冠那年吧?
他最信任的人,遞來一碗帶毒的湯,讓他徹底相信女人心蠍子尾這句話。
如今,滿天神佛是想讓他再相信女人嗎?
怎麼可能?
司徒暝的腦海中,一點一滴的回憶著曾經,對比著現在,歎了一聲,也不知這聲歎息是為了誰。
“不要,媽,等我啊,等我!”楚青瓷在夢中低聲喚著,聲音很急切,兩隻手在空中亂抓著。
司徒暝很自然的抬手讓她抓住,她的力氣很大,帶著微微顫抖,他就那樣抱著她,聊做安慰。
許久後,他放楚青瓷到床上,見她翻來覆去的樣子,便輕輕拍著楚青瓷的後背,似在哄她睡覺。
而楚青瓷也真的安定了下來,含含糊糊的再次睡去。
沈同生等在門外,餘光將司徒暝的動作和神情盡收眼底,一聲不吭,他決定沉默到死。
斂夏卻看的起興,隻差抓一把瓜子在手中,“同生。”她用手肘撞了沈同生一下,“你說少主和楚姑娘可能嗎?”
沈同生眼觀鼻,鼻觀心,隻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白傾九站在遠處,不知道多久了。
他的手上提著一壺酒,本來是想尋楚青瓷小酌一杯,跟她說說香水的事,聽她再高談論闊一次。
可是他看著那屋子裏的人影,看著看著,就挪不動步子了。
司徒暝何時與女人如此親密接觸過?
當年的事在他的心裏早已形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以至於往後的日子裏,他都是獨來獨往。
但自從他認識了楚青瓷,好像一切都稍微有了些變化。
他似乎變得,不再那般毫無情感…似乎變得,像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