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歌已經沒有氣力反駁,在落下的一刹那,除了護盾,心中隻求白毛能快快逃走。
誰知護盾剛剛一除,白毛立刻化成斑斕猛虎朝蜂人撲了過去。蜂人噌的一下飛在半空,撅著屁股大笑不止,睨視著白毛。
“哎呦,你個小東西。才幾年的法力,不速速逃命,仗著有個好外衣,卻在這裏逞能。你不懂得,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麼?!”說罷就衝著白毛俯衝過去。
白毛隻有招架之勢,全無還手之力,蜂人靈活閃動飛在空中,左紮一下,右紮一下,像是遊戲般,就把白毛蟄得渾身都是高聳的大包,有一針正蟄在眼皮上,眼睛瞬間就腫了起來,隻剩一道縫隙,不僅又疼又癢,連看東西也模糊起來。腳底下也跟著開始不住的打晃。可這蜂人的蜂螯,卻還完好無損的還插在尾巴上。
白毛心道壞了“這蜂螯不是一次性的麼,怎麼蟄了我這麼多下,他什麼事兒都沒有,反而看起來越開越粗了呢。”再回頭看看妙歌,已經幾乎昏死過去,心疼的搖著腦袋,踉蹌的嘶吼著。
妙歌聽見白毛如此低沉的吼聲,掙紮著睜了開充血通紅的雙眼睛,看著已經鏖戰不住的白毛,心中滿是悔恨,如果沒有跟著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正在悲哀,卻發現下落時摔出了奇門遁甲,此刻就在手邊。心中頓時一片大亮!天無絕人之路~
妙歌立刻用心決努力試著調整周身氣血,拚出全力大聲喊道,“快進護盾。”自己說著,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強撐著朝白毛爬去。
白毛看到妙歌向自己爬來,立刻晃晃蕩蕩的轉身保護妙歌,妙歌撐起護盾,卻反引得蜂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反正魔君也不知道,我已如此!不如就在這裏摔死你們!”說著冷笑著嗡嗡扇動著翅膀,俯衝下來,拎起護盾就要再次摔下。
妙歌拚盡最後一絲氣力,在護盾內撐開了奇門遁甲。耀眼的強光從奇門遁甲內激射出來,光線勢如破竹帶著奇異的聲響,橫掃過整個樹林,又瞬間凝結回來。形成一個兩丈寬的奪目光球,嗖嗖的夾卷著地上的殘枝碎葉,飛快的旋轉著。
蜂人被這道突如其來的強光晃得根本睜不開眼睛。從外麵隻能看到異常明亮的刺眼光球在快速旋轉,竟好像一個突然拔地而起光芒萬丈的小太陽,將妙歌和這個小小的黃鼠狼嚴實的包裹了起來。一時間不敢冒進。
光球內,生、死、休、傷、景、驚、杜、開、八門乍開。白毛撿起妙歌轉頭放在背上,轉著圈不知該往哪邊走,妙歌提起一口氣,指向杜門,待白毛朝杜門跑去,又反手調動師傅的真氣,將死門和杜門的位置對換了。才精疲力竭的閉上眼睛,昏死過去。任由白毛背著自己疾馳而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顛簸才停了下來,妙歌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傳來斷斷續續的隱隱巨痛,嘴裏又鹹又腥,衣衫全都濕透了貼在身上。一隻小爪子在輕輕的拍打自己的臉頰,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自己的臉上。什麼都感覺的這麼清晰,但妙歌卻無論怎麼努力也睜不開眼睛。自己如同被身軀困在了黑暗之中,動彈不得。隻好用背過的心決默默的調息自己的氣血。
不一會兒,周身就開始溫熱起來,一股股如涓涓細流的奇異能量,從四麵八方流入了自己的體內。
妙歌感覺被摔斷的經絡在慢慢的通暢,自己不僅能感覺到它們,甚至還能用心法試著調動它們。疼痛在慢慢消失,身體越來越舒適,越來越放鬆。竟不知不覺的陷入了一片混沌。仿如失去了重量一樣沉浮於一片汪洋之中,隨波輕擺,沒有方向。來自天上的聲音,來自地下的聲音,來自心中的聲音,都慢慢由吵雜變得細小,漸漸什麼都聽不到了。隻剩下一望無盡的空白和平靜,隻剩下能量由緩至急,汩汩而入。身體內如刮起了大風,各種氣流激蕩不止。
終於,樹葉飄落,風聲,雨水聲...妙歌感覺自己像被打撈出來的一片濕漉漉的葉子,猛然五識歸來,一切的聲音和感覺從遠方傳來,又從身體中極速的發散出去。妙歌猛然睜開眼睛。隻覺得眼前先看到的不是任何事物,而是迅速穿梭於瞳孔之間的層層疊疊的奇怪景象。
緩了好久,眼前才恢複正常。
下雨了,好大的雨...
“妙歌,妙歌...”白毛抬起毛茸茸肉乎乎的小爪子。一左一右的不停抹去妙歌臉上的雨水。眼神即欣喜又難過。
一片碩大的厚實樹葉放在白毛小小的腳邊,自己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麼雨水,倒是白毛,臉上的毛發都已經濕透,雨水順著高高腫起的右眼一滴一滴的流下來。顯然剛才白毛一直用葉子遮擋了自己的臉上的雨水。
“妙歌,你怎麼樣了?”
妙歌用掌心擦掉嘴邊腥鹹的血水,努力的撐起一張笑臉,安慰著把白毛從泥地上抱了起來。放在自己已經濕透的粉白色羅裙之上。輕輕的撫摸著白毛濕乎乎的額頭和耳朵,眼神堅定的看著大雨,一種劫後餘生和患難與共的複雜感情,溢滿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