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歌怔在當場,隻覺得大腦嗡嗡直響,“沒有機會要回去...”。
妙歌衝到水邊,借著昏暗的光線,在水中看著自己的倒影。自己的五官在水中變得越來越模糊,好像被稀釋在水中的水墨畫。慢慢的就要看不清楚。
妙歌慌忙去摸自己的臉,都在,眼睛在,鼻子在,五官都在,可是,為什麼?水中的自己,臉卻像一隻被剝了皮的淨白鵝蛋,什麼都沒有,變得恐怖無比。
妙歌跌坐在潮濕的滿是鵝卵石的河灘上。一種錯覺,順著神經,在四肢百骸間遊走,自己正在變成媚娘,而媚娘也即將代替自己。妙歌感受到了來自心底的寒意,這種恐懼,是自己從未曾體驗過的。
幽冥錄裏媚娘的第二頁丟失了...內容竟然是這個嗎...
不知道為什麼,妙歌的思想開始變得無比紛亂,甚至開始後悔沒有好好的跟大家道別。後悔自己太過高估了自己體內的力量。自己甚至沒有最後和哥哥見上一麵,這原本並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情。
...
妙歌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無論如何,已經開始了。自己要把這條路走完,南望不應該遭受這樣的命運。
妙歌環顧四周,心髒咚咚的跳動著,不知道為什麼,失去了麵容,反而忽然讓心中變得無所畏懼。
周圍都是鋒利漆黑的岩石,高不見頂,除了汩汩而流的黑暗河水,視野裏什麼也沒有。妙歌摸索著岩壁,順著河水的,向上遊走去。那裏有光,可是卻看不清楚光源。
除了滴水聲,和腳下踩在濕滑石子的摩擦聲,周圍安靜的可怕。妙歌走走停停,仔細的甄別著周圍的聲音有沒有什麼變化。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洞口,但是洞口邊上卻人影卓卓,妙歌停了下來,這裏沒有活人。這些人影,不可能有別的身份。
“沒有退路了。”妙歌閉上眼睛,拚命的想著南望最後的眼神,想著那個被焚化的嬰孩兒。逼著自己向前走去,手中緊握著從定乾坤裏摸出的一把利刃。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這些人形的影子,堵在洞口,似乎在討論著什麼,但是卻一句也聽不清楚。細小的議論聲,混雜在一起,發出了蚊蠅般的嗡嗡聲。他們手裏都握著東西,有的是刀的形狀,有的是匕首的形狀。有血腥味彌散過來。
妙歌幾乎已經站在了人影的身後,卻沒有影子在意她的到來。妙歌貼著岩石繞過人影。卻看清楚了,地麵上被人影重重包圍的東西。
是一具濕漉漉的男性的屍體。
妙歌感覺心被皮鞭狠狠的抽打著。疼的幾乎直不起腰來。
這個身形,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師傅的身體。
妙歌幾乎在這一瞬間忘記了害怕,撲了過去。將屍體翻轉過來,摟在懷中。
“師傅...師傅...白澤!”
影子們依舊低聲的議論紛紛,沒有人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聲音紛紛亂亂,好像就近在耳邊,卻一個字也難以甄別。他們好像看不到妙歌一樣,隻對地上的屍體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