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陪葬的冥器。”
妙歌伸出去的手,立刻又縮了回來,“師傅,怎麼這個你也有。”
“來這種地方,有備無患。”白澤說著,把鏡子舉到了兩個人麵前。
妙歌雖然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突然還是覺得,自己的想象力實在是太匱乏了。
鏡子裏不遠處,湧現出了密密麻麻的倒掛著的暗紅色人影,和剛才圍著白澤假身的那些不同,這些人的人影都是能看清楚相貌的。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有的看起來很幹淨,有的看起不僅血跡斑斑還殘破不全。他們保持著差不多的距離,一個接著一個,大頭朝下的向前走著,不帶絲毫的情緒,全部都是相同的表情,木訥呆滯。魚貫而行,隱沒在山石之中。
“原來...這就是忘川河。”
“什麼?”
“這山石,就是忘川河。山有多高,水就有多深。我們就在忘川河的河水之中。而他們,在過奈何橋。”
“可是他們穿過了崖壁...”
白澤將妙歌棉衣的毛領拉高到口鼻,又用圍巾緊緊的係牢,隻留下了一雙眼睛,自己也用妙歌撕下來的衣擺嚴密的將自己的臉遮蓋了起來,“他們穿過的地方就是奈何橋的入口,跟著他們。盡量不要呼吸。”
妙歌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緊緊的依附著師傅,向著鏡子中的位置走去,第一次無比的希望,定乾坤可以把活物也裝進去,這樣師傅就可以拎著自己過橋了。
鏡子依然被白澤舉在自己的眼前,妙歌盡量不去看,但是越是不想去看,餘光就越忍不住會撇到。在鏡子裏,他們已經混入了人流,周圍所有的影子都倒立著行走在兩個人的周圍。
妙歌逼著自己盯緊即將撞上的崖壁,不要去注意鏡子裏的景象。
正如白澤所料,他們什麼都沒有撞上。但是眼前的光線卻消失了,變得漆黑一片。除了師傅的手臂,妙歌什麼也感受不到,什麼也不想感受到。
不知道這個橋到底有多長。妙歌覺得肺中的空氣在慢慢的消耗殆盡,渴望呼吸的感受一波強過一波。最後終於忍不住,快速的吸吐了一口,卻忽然感受到了無數雙冰冷的手,摸在了自己的全身。
這種頭皮發麻的感覺,讓妙歌恨不得掐死自己。妙歌死死的閉住氣,發誓自己就是憋死,也不能再呼吸一口。
就在妙歌真的以為自己就要憋死的時候,光線又回來了。白澤迅速的把妙歌拉到了一邊。兩個人相互攙扶著劇烈的喘息著。卻覺得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格外的粘稠。
白澤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鏡子。
卻發現鏡子中,無數雙無神的眼睛,正盯著兩個人,慢慢的靠攏過來。黑壓壓的看不到頭尾。而自己和妙歌也大頭朝下的顛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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