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莫月容似乎並沒有打算跟淩鈺揚回馮府“你回去看妹妹吧,皇上有事求我,我在這裏再玩幾天,以後你安心當官,我得空了再去看你。”
“得空是什麼時候。”淩鈺揚幫莫月容歸置著買來的小物件,將它們都放在了一個不大的紅漆小箱子裏。
“三年五載,十年八年,也許是下輩子。反正我命長。”莫月容半開玩笑的說。
可是淩鈺揚卻不再說話了,屋裏突然陷入了一種特別的氣氛當中,特別安靜,隻有莫月容稀稀疏疏扒荔枝的聲音。鬼知道她大冷的日子又從哪裏弄的荔枝。
“我能去找你嗎?”
“你找我幹嘛?挨打沒夠啊。當初是誰痛罵我是土匪來著。”莫月容好笑的眯著眼睛吐了一個荔枝胡出來。
“萬一...萬一我想你了呢?”淩鈺揚感覺自己用上了全部的勇氣。
“你收收心吧,你覺得咱倆配嗎?”莫月容毫不客氣的點破了,弄得淩鈺揚滿臉通紅,按在紅漆小箱上的骨節僵硬,指尖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聲音輕之又輕,肯定中又有幾分清冷“不配。”
莫月容看著一貫對自己唯諾的無憂,今兒個倒似是有了那麼幾分骨氣,撓了撓額角,“我剪得紙人呢?”
莫月容話音剛落牆角就傳來了布料摩擦的聲音。
淩鈺揚從貼身一個褡褳裏小心的取出了一個香草荷包,又從荷包中取出了被小心翼翼的卷成小指大小的兩個紙人,放在了桌上。小紙人立刻伸展開筋骨一般,朝著莫月容跑了過去,爭先恐後的喊著“主人,主人,我在這裏。”
莫月容翹了翹嘴角“官場險惡,它們以後就跟著你吧,關鍵的時候還能護你周全。若是遇到實在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讓紙人來找我,它們知道我在哪裏。”
小紙人聽了莫月容的話,戀戀不舍的看了莫月容一眼,順著桌子跳到了淩鈺揚的肩膀上,一左一右的站著。
淩鈺揚忽然覺得喉嚨十分不舒服,擠出了一個笑容,什麼話也沒有說,走出了屋子。
淩鈺揚出了房間,莫月容心煩的把拿起來的一顆荔枝丟回了茶盤中,都怪這個多愁善感的書生,給自己都弄的傷春悲秋了,真是煩躁。
不知道為什麼,莫月容總忍不住把淩鈺揚對應成自己,把自己對應成鍾嵐悠,自己反倒被自己的無情嘲諷了。
明明受傷的是淩鈺揚,莫月容卻似乎比他更了解這種感受。
晚一些時候,淩鈺揚照例買了酒肉回來,明天就要啟程榮歸故裏,往後的酒肉要她自己去買了。淩鈺揚想到這裏,心中沉了一口氣。她不需要自己,弱小怎麼保護強大?自己能為她做的,僅限於此,任何人都可以。
淩鈺揚給莫月容滿上了,自己破天荒的也倒了滿滿一杯,率先莫月容一步,一飲而盡,卻什麼也沒有說。
他不說話,莫月容也不說話,活了太多年,但對於感情莫月容卻隻有那麼不了了之的一段,卻看到了太多,莫月容覺得自己看得通透,她是淩駕於時間長河世間萬物的大女人,而他不過是世俗塵埃中的小小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