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本就是明媚爛漫的季節。泥融歸燕子,沙暖醉春堤,春柳抽新芽,遊人戲長亭。
崇王府別開生麵,為著盛繁華的大喜,自然是煥然一新。原本豐元帝賜了新宅,但盛繁華不願移居,說是最怕麻煩。其實大家都知道,他是為了不讓崇王一個人守著偌大的崇王府。
遠道而來的新娘,在未行大禮之前,暫住在了樓月關。雲菱說服了盛啟,得以去樓月關陪房。所幸有盛雲相伴,盛啟才不用守空房。
三月初二這夜,樓月關裏雲菱和左穗穗說些閑話。厲王府裏,爺倆大眼瞪小眼。
小家夥滾在床上,翻來覆去後趴起身看著坐在桌案邊的盛啟嘟嚷:“睡——”他說著,小手拍著床褥示意。
“睡你的。”盛啟低頭看著書,並沒看向兒子。
“爹——”小家夥不樂意的嚷著。
盛啟終於是抬起頭:“平日裏不都自己睡麼?”
小家夥那雙圓潤明亮的眸緊巴巴看著盛啟:“陪——”
盛啟看著小家夥的眼神,口氣平直道:“爹不用你陪。”
“娘——”小家夥努力想表達意思,盛啟就看著他不說話。
小家夥憋了很久:“娘——吧咋——???…?…*”
盛啟忍俊不禁:“聽不懂。”
小家夥看見親爹綻放笑容,有些累的滾躺下身,小手拍著:“笑——笑——”
盛啟這回都是站起身了,他走進床榻坐上去,伸手撥了撥兒子的肉臉蛋。
“哢哢——”小家夥伸手捉著盛啟的大手玩,父子倆玩了一陣。盛啟去熄了燈,倒是上床哄兒子睡了。
“睡吧。”盛啟將兒子撈在懷裏,這麼小的一點,抱著真不舒服,還是要抱嬌妻啊。
“???…?…*”小家夥發出一串模糊的聲音,在盛啟懷裏爬來爬起,最後爬到盛啟的肚子上。
“睡好。”神奇伸手一拎,將小家夥放回床上。
“爹——劍——”小家夥似乎特別興奮。
盛啟聞言揉了揉腦門,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娃是在說“爹賤……”
“你不是要睡覺麼?要什麼劍,趕緊睡。”盛啟暗下蠢蠢欲動的小家夥,說起來盛雲最先標準發出聲音的,就是“劍”這個字。
那時候盛啟在練劍,雲菱抱著盛雲遠遠看著。小家夥看著看著就指:“劍——劍——”當時發音很標準,非常的字正圓腔。
“等你大些,爹教你練劍。”盛啟無良的揉著小家夥的臉承諾道。
小家夥抱著盛啟的手掌翻起身,一雙眼眸在夜裏非常明亮,依然看看見清澈的水光。
“睡吧,明兒要早起去接你娘。”盛啟拍了拍那張小圓臉。
小家夥攀爬到盛啟胸口,這才樂意安靜下來。這一大一小的,保持小在上,大在下的姿勢,緩緩進入夢鄉。
“厲王妃,姑姑讓我見到你時,一定代為感謝。”左穗穗在跪地給雲菱行了一個大禮時,如此說明道。
“不必謝我,如果那孩子不是秋大哥的,我也不會趟那趟渾水。她應該不喜歡聽到這個理由,所以你就不必告訴她了。”雲菱對金城公主沒什麼感覺,沒見之前倒還有些好奇,也有那麼些好感。但見過之後,也不過如此。
“姑姑不一樣了,她現在經常笑,就像回到當年還是女將軍的時候。身體雖然不如以前好,但氣色一直都不錯。小郡王也不錯,如今白白胖胖的很健康,看都看不出是早產的。”左穗穗仔細說明道。
雲菱笑了笑:“那就好。”
“您歇會吧,免得累著了厲王爺要記恨我了。”左穗穗見雲菱不願多說金城公主,也識趣的沒有再說下去。
“也好,你也趁機歇一會,否則時候到了就該忙起來了。”雲菱是過來人,知道這會子有點兒功夫歇著。過了這時辰,馬上就要開始焚香上妝等等了。
“睡不著。”左穗穗抬頭看著窗外的星空,要嫁給他了,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雲菱微搖著頭,並未勸說左穗穗,隻起身去歇著。隻是到了床上,她卻發現困意雖在,但怎麼都睡不著。
“習慣果然是要不得啊。”雲菱抱著枕頭無奈道,這麼多年都習慣被盛啟抱著睡了。尤其是回京之後,兩人更是未曾分離過。
“也不知道雲兒怎麼樣。”雲菱想完夫君,又開始想兒子。想來想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所請起身,又去陪陪左穗穗。
“厲王妃?”左穗穗顯得有些驚訝。
“睡不著。”雲菱有些許尷尬。
左穗穗眸光微動,抿笑著沒有戳穿雲菱,兩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後來忙起來,雲菱也就沒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