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張曉風好像越說越急了,怕光明會不相信他。
光明看著他,揮揮手,“別說這些了,這種辯解是沒用的,如果人真的是你害的,我們也要講真憑實據的,不能就因為這種相似這種巧合,就輕易判斷受害者是不是你所害的。如果你真的有這種壞心,估計也不會這麼主動跑來找我。”
他頓了一下,“最後一句話,是我私人的意見,隨便說說的。”
是的,私底下,光明的第六感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帶著點書卷子氣的男人,怎麼都跟這種詭異的殺人案扯不上邊,但是,他卻非常奇怪地卷了進來,光明也覺得挺納悶兒,或者,最強勁的對手,往往是被人所忽視的人。
他重新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了一眼張曉風。
而眼前的張曉風,兩眼突然發直,眼神帶著幾分狂亂,整個人像是中了某種邪術般地肢體僵挺,聲音也變得古怪而急促,“這畫,是不是裏麵的人物被魔鬼或巫師注入了靈魂,當我不知不覺中畫了她們的畫像後,她們一個個都受到了詛咒,受到了追殺,一種非正式的神秘的謀殺,比如舞蹈。直至,死亡將她們的靈魂帶走。”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張曉風的眼睛瞪得非常大,看起來真像是中了邪,仿佛他已經看到某種影子般虛無的怪物正張開一口黑色的醜陋的獠牙,向他們無聲的嘶吼,然後在他們不經意的時候狠狠地撲過來,把他們的軀體撕成碎片。
這時,張曉風與光明同時感到有冷風從背後直穿脊梁骨,一陣發怵,這麼大熱的天,卻令他們感覺到徹骨的寒意。
光明使勁咳了聲,“如果真有這麼怪異的事,那麼,下一個目標會是誰呢?”
他停頓了一下,“如果是有先後順序的話,你看,範小雅是最左邊的,依次是丁筱歡丁筱喜兩姐妹,我想,應該是按左右順序來的吧。”這時,他們的目光幾乎同時瞄準了緊挨在丁筱喜旁邊的下巴尖細、眼睛很大的女子。
光明的心抖了一下。
他把小魯也叫了過來,小魯看樣子還在睡夢中,“喲,夢到自己中了頭彩,正打算啟程去杭州領獎,還沒把人民幣抱到家,就被你一個電話給吵醒了。”
光明敲了下他的腦袋,“你丫美夢還沒做夠啊,馬上把這張畫裏的除範小雅、丁家姐妹外的緊挨著的幾個女人圖像處理下,全部放大各個處理再貼出來,不管報紙電視還是網絡上,都貼上去,尋人啟事。我先請示下局長。”
小魯看著那張畫,搞了老半天總算是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老大您悠著點兒,這樣不大好吧,先不要張揚吧,如果張揚了勢必造成慌亂,可能跟畫像上有點相像的女子都會慌恐起來。”
“那怎麼辦才好呢?你平時鬼點子多,幫我想幾個看看。”
“這個,這個,這樣你不覺得很打草驚蛇麼?凶手會有所警覺,可能會更改行凶計劃。要不把這幾個女人的樣子給複製出來,弄一張什麼唐宮、清宮啊仕女圖什麼的,然後按照這張圖弄一個最仕女選美賽,誰最像裏麵的某個人,我們就可以敲定了。”
“最仕女選美賽?第一次聽到這種選美法,虧你想得出來。”
“老大你覺得怎麼樣嘛?當然,這個事兒要跟電視台宣傳部或什麼企業的負責人商量下,這樣他們一來可以搞成一個比較有看頭的節目,拉到企業讚助;二來我們也可以在背後敲定;三嘛,嘿嘿,還可以飽飽眼福。”
光明現在也真是有點兒亂了,“沒一點兒正經,不過這倒也是個辦法,總不能真的到處去找像樣的女人吧,而且隻是憑相貌,除此之外沒任何可確定的東西了,會搞得人心惶惶,這事我們先不告訴頭兒,你找先電視台的同誌商量下。至於仕女圖——”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張曉風終於有機會說話了,“我回去弄出來,她們的相貌隻有我最熟了,我按原圖絲毫不差地畫出來,這樣,便於更好地找到畫裏的人。”
光明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那麼,蔡萌萌?”
光明想了想,“如果按左右的順序,那麼她是最後一個,怎麼都還沒有輪到她。當然,如果凶手是按原計劃的話……你放心好了,另外,我會派人去找的。”
張曉風點了點頭,忐忑不安地離開了警局,而他的腦子裏一直不停地閃現著蔡萌萌的臉,她似乎用一種驚恐而乞求的目光正看著他,等著他來救她。
而她散亂的發際之上,仿佛揪著一隻細長的畸形的嬰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