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鑫他們總算打發走了呂家婆媳,但那孫婆不甘心,這不僅是介紹親事不成,少了謝媒錢,而是呂家自此恨上了她,再也不肯托她辦事,好處自然減少了許多。
孫婆咽不下這口氣,接連幾天堵在白鑫家門口叫罵,什麼難聽的說什麼,惹得街坊四鄰在遠處看熱鬧,白家二房、三房知道後心中幸災樂禍,不止遠遠聽著,還要湊上前來跟孫婆一唱一和,巴不得全村的人都來看他們笑話。
孫婆見有人跟自己搭腔,更來勁了,“我就不明白,說讓我給你家大娘說媒的是你,怎麼一轉眼,就成了病歪歪的癆病鬼?成心耍老娘玩是不是?”她說完,就一副遇見知音的態度跟挨在跟前的徐氏說:“你是不知道我介紹的那戶人家,家有良田百畝,殷實富足,人家連嫁妝都不挑,這種人家挑著燈籠都找不到,偏偏卻讓他們自己攪黃了,你說她閨女都十五了,以後誰還要?怕是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就是嫁也頂多給人做個小,當個填房。”說到最後,孫婆咬牙切齒,幾乎是咒罵了。
徐氏一聽這麼好的人家,忍不住酸溜溜的,陰陽怪氣道:“孫婆,你也是好心,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他們家就是上不得台麵,你介紹這麼好的人家,他們也沒這個福分享用,什麼鍋子配什麼蓋,她家這樣的,合該配一個窮鬼。”
這些話字字清晰傳進了屋裏,曹氏躲在屋裏流著眼淚聽著,這種女兒家的閨譽哪容外人說三道四的,她幾次差點衝出去想要拚命,可臨了又退縮了。最後還是大娘聽不下去了,一頭衝了出去,此時她雙目赤紅,隨手抄起掃帚,見了那倆人,恨不得打死。
孫婆和徐氏沒料到她敢出來,猝不及防被打了幾下,大娘這會可是豁出去了,實打實下了狠手,打得兩人哎呦哎呦直叫,但孫婆和徐氏也不是吃虧的主,聯手反抗,一個去揪大娘的頭發,一個去扯她的掃帚,三人頓時打成一團。
曹氏就是再懦弱,見女兒被打,也不會再躲著了,隻聽她嗷地一嗓子,風似的衝出屋,抓著女兒衣服往後拉,另一隻手胡亂推搡著,這邊多了個曹氏,那邊孫婆和徐氏又開始吃虧,混亂中也不知被打了多少下。
隻不過大娘到底年輕,哪裏有力氣,那孫婆一發起狠來,兩個人都攔不住,所以到底還是她們這邊吃虧。
白天時,白鑫和大郎都不在家,五娘見自己娘和大姐跟人打了起來,嚇得止不住嚎哭,又不忍幹看著,竟也要衝出去。
滿娘見狀嚇得臉色發白,一把攔住她,“你不要出去,待會打傷了你。”
五娘邊哭邊嗚嗚突突的說:“她們打娘和大姐。”
當初沒分家時,滿娘被二房、三房壓迫慣了,性子越發隨了曹氏,又膽小又懦弱,見外麵打起來,自己一雙腿先陣陣發軟,可婆婆和大姑子都在外麵,她身為媳婦不好躲在屋裏不管,最後隻得一咬牙,將兒子從身上解下來,交給五娘,“你抱著狗子,我去。”
五娘連連點頭,隻道有大嫂幫忙,娘這邊也少吃點虧,她緊緊抱住狗子,又像是害怕似的,下意識縮起了肩膀。
滿娘硬著頭皮跑出去,還沒湊上手了,先不知被誰推搡了一下,疼得她眼淚汪汪,可還是一頭往孫婆身上撞去,比起陌生的孫婆,她是本能地畏懼著徐氏,眾人打作一團,孫婆哪裏顧得上這麼多,一下子被滿娘撞在了胸前,險些跌倒,站穩後見白家又來一人,氣得她怒目圓睜,伸出手就來抓滿娘。
有了滿娘的幫忙,雖作用不大,但到底能讓孫婆忙於應付,大娘騰出了手,趁機又打她了好幾下。
打了有一會,五人總算分開,一個個氣喘籲籲,狼狽至極,頭發也散了,衣服也扯破了,臉上竟是被撓出來的道子。
“你們這個殺千刀的,竟然敢打我!”孫婆梗著脖子罵道。
“哎呦,你們是什麼東西,竟然打我?”徐氏也哎呦哎呦叫喚,再看她,臉上可比孫婆精彩多了,嘴唇都破了,一隻眼睛腫了起來,原來這徐氏和孫婆挨著近,那孫婆打起來又十分厲害,胳膊掄起來就不管不顧,光是被孫婆就誤傷了好幾下。
大娘這會氣瘋了,什麼女兒家的嬌羞都拋開了,她罵道:“打的就是你這老王八,你安得什麼心?那呂家豈是個好東西,那呂二之前有房媳婦,在他們家死的不明不白,你怎麼不說?你這是為了自己得銀錢,將別人往火坑裏推,你以後會遭報應的。”
他們這一打架,周圍更是聚了不少人,如今一聽,才知道了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