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昏暗的地下刑訊室。
孫風被綁縛在一支鐵製的十字架上,渾身被剝奪得隻剩一條褲衩遮醜,活生生一個耶穌受刑的模樣,耷拉著腦袋,嘴裏卻在嘰裏咕嚕咒罵著什麼。
身前一左一右兩個大鐵架,架上的黑鍋裏飄曳著火苗。四周是黑森森的岩石堆砌的牆壁,孫風的兩側和背後,堆著掛著形形色色的刑具。
“告訴我,你到底來自什麼地方,你又想要做什麼……”
黑暗中飄出一絲冤魂般的男音,語氣緩慢,充滿了殺氣……
“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孫風抬起鮮血淋漓的頭,露出視死如歸的微笑,“有本事就殺了我?這算什麼?啊?!”
“既然你什麼都不說,我隻好成全了你!”
孫風不屑的笑著,瞳孔裏卻映襯出一隻雪白的刀刃飛來,白色的光芒迅速占據了整個眼簾……
珠兒在惡夢中驚醒,從床上坐起身,木然的望著窗外的星空,鮮紅的嘴唇哆嗦了許久,才漸漸平息下來。
羅蘭帝國的夜,說不出來的溫柔,美得讓人心碎。
仰望著繁星閃爍的夜空,珠兒胸中澎湃著對孫風的思念。瀑布一樣的長發披在肩頭,任憑夜風的吹拂,偶爾幾毫青絲黏上那如玉般精致的臉龐,不再願隨風撥弄……
“孫風,你現在在哪?知道我很想你嗎?”
珠兒的眼裏盛滿了思念、擔憂與悲淒——來在坎特拉大陸半月多了,她隻能從皇宮隨從的議論中,不時了解到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概貌。而期間小公主的父親,就是那位被人類敬如神明的皇帝多拉圭也來看過她幾次。
珠兒隻知道自己替代的小公主,是一個男人不能碰的“怪物”,雖貴為皇室一脈,但說白了就是一個男人聞風喪膽的“白虎星”……
為什麼女人跟“我”接觸沒有任何的異常?為什麼男人根本就不能碰“我”,如果這病情不得到治愈,以後再遇到孫風了,還怎麼親熱?我又怎麼脫離這囚籠似的的富麗堂皇的宮殿……
我找誰去?身在皇宮深似海!
珠兒鬱悶的看住浴盆水麵漂浮的片片玫瑰,煩惱得把整個胴體浸泡在了水中,任憑時間靜靜的流逝……
明淨的水中,珠兒宛如一條美人魚,側臥在浴盆中。
她突然露出水麵,大叫一聲:“來人哪!”
專職伺候小公主的宮女慌忙進來:“公主,你有什麼吩咐!”
“給我穿戴好,我要去見皇後!”
山珍海味,綾羅綢緞,在珠兒的眼中,都不屬於自己,甚至,她偏激的排斥自己的身體——以她的個性,如果真正的小公主與她不是一模一樣,估計這性子火爆的女刑警,早就不顧一切衝出了皇宮!
她不能坐以待斃——盡管現在沒人識破她,可這對皇帝皇後畢竟是一種欺騙。眼下她不打算道以真相,不過她卻想找到一個外出的借口。
就算是銅牆鐵壁,我也要闖出去……
珠兒的夢,背景色彩和孫風當前的所在差不多,但卻不是刑訊室,而是一間地下牢房。
醒轉之時,孫風一頭霧水,隻見一隻肥碩的大老鼠,正趴在他的胸口,奇怪的眨巴著眼睛。
“啊!”
他驚叫著坐起身,才發現身在一間潮濕漆黑的石牢中。微弱的火光,從頭頂的小鐵窗中透進來,地麵一片髒亂,還有幾個用餐的器皿,裏麵盛著發黴變質的食物,幾隻老鼠鬼鬼祟祟的來來去去,搬弄著臭得令人窒息的殘渣。
他條件反射的衝到鐵窗口,使勁用膝蓋撞擊著沉重厚實的鐵門,歇斯底裏的狂叫:“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在啊!快來個人!!”
折騰了足足十分鍾,他才感受到渾身的傷口發作,痛得呲牙咧嘴,背靠鐵門滑坐到地麵。
他回憶起遭到伏擊的那一幕,仔細思量著倒在地上後其他幾人的對話。雖然他和希羅丹的城主德卡藍隻有一麵之緣,但卻以驚人的判斷力確定:逮捕他同時為他說情的人,就是那個被阿米尼親切稱為“叔叔”的胖老頭……
“操他個媽的,我招誰惹誰了我!!”
孫風一把手逮住一隻老鼠,使勁朝牆上扔去,隻聽得“嘰嘰嘰”幾聲,老鼠仰麵蹬了幾下腿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