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是第一個見到白夢菲回到學校的人,與其說是第一個見到,還不如說是刻意的,自從白夢菲住院後,他的靈魂好像也住進了醫院,每天半夜,他都會像幽靈一樣出現在白夢菲的病房外,看著病床上那個可憐的小人兒,沒有人能知道他心有多痛,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說明,隻為她,那個從小跟在他身後的小人兒,那個小時候說要嫁給他的人。
昨天他看著白俊峰和白世奇到醫院來接白夢菲出院,他原以為白夢菲會在家住幾天。他還想著今天去白夢菲家住的小區外看看,十幾年了,那個小區還是那個樣子,周圍早已高樓林立,可它們還是堅硬地在那裏挺立著,四幢七層高的小樓房,在高樓林立的現在,看起來有點低矮,破敗。
可它卻是一個時代的見證。
這個小院裏的每個角落任重太熟悉了,熟悉到現在他走進去,都可以很準確地知道這有什麼?那裏有什麼?十幾年了還是老樣子,門外的那個老頭還在那裏,當年他隻有四十多歲,一個農村來的,現在早已五十開外快六十歲的人,還在這裏看大門,任重知道白夢菲家住幾樓,但他不能上去,他父親的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他不能去。
他多希望白夢菲能站在窗戶那裏,讓他看看,可是他的願望學是落空了,今天本來還想去碰碰運氣,沒想到白夢菲還是回來了,他看著她從車上走下來,他不想讓白俊峰和白世奇看見他,隻能躲在一邊看著她下車,他們為什麼讓她回來,看著她憔悴的樣子,他們怎麼忍心讓她回來。
“菲兒,你要小心照顧自己,如果不行的話,就給家裏打電話,讓你哥哥來接你,你這樣子,我們都不放心。還有你問清楚那天是那個老師救了你,我們有時間了去謝謝人家。好嗎?”
“知道了,爸爸,放心,我不會再有什麼事情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會第一時間給你們打電話的,放心吧!”白夢菲向白俊峰父子遞去了堅定的眼神。她不想讓父親和哥哥擔心,更不能讓母親擔心。
她知道自己要堅強,不管自己這堅強是給誰看的,愛自己的家人,和自己愛的人,都讓自己堅強,可這堅強的背後,是需要多在的勇氣來支撐。
“好了,那我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下午我給你送點湯來,你們學校的飯菜不好吃,你現在得多補充點營養。好了,快進去吧!小心著涼。”
“不用了,我的親愛的哥哥,你怎麼比老爸還囉嗦,我們學校這麼多年都能吃,我就不能吃呀,大不了,我去外麵吃不行嗎?你們那麼忙,還要給你送湯喝,你想讓我喝成小胖妹,還是怕我化錢呀!”
聽著白夢菲這些調皮的話,躲在不遠處的任重也笑了出來。這小丫頭,連安慰人都這麼的讓人愛憐。看著白俊峰和白世奇車走了出去,任重才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白夢菲看著他們消失的影子,眼裏多了幾許淚水和愁悵,這些任重都看在了眼裏,痛在心裏。
“白夢菲,你回來了,怎麼不多休息一下,你的家人走了。”
“任老師,我已經沒什麼事情了,躺要醫院裏感覺人好像都要廢了一樣,死氣沉沉的。對了任老師我聽他們說那天是你救了我,我得好好謝謝你!”
“謝謝我,你要怎麼謝謝我。”
“任老師,你想要我怎麼謝謝你,請你吃飯,喝茶,還是喝酒,大不了以身相許唄!隻要你願意啥。”
白夢菲的話逗笑了任重,這個小丫頭,不管心裏有多麼的不高興,可總是能逗樂別人,把自己的悲傷藏起來,任重在心裏說,菲兒,你別這樣,你這樣子我很難受,如果你能哭著告訴我,我真的想緊緊地把你擁入懷中,給你一份溫暖。可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的心更痛。
“以身相許,白夢菲,你這小丫頭,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隻是很好奇你為什麼在這裏?”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我又不是等你,你不是想說我是在這裏故意等你吧!想得美你,我才沒有時間逗你這小丫頭玩。”
“是嗎?算了,還是不要說了。任老師,謝謝你,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