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們陪我喝一個。這還是過年時，校長和大隊長他們來的時候送我的，十年柔西鳳，聽說還挺貴，平時我不太喝酒，今天請你們倆喝。”
“隊長，我們錯了，從此後，我再也不沾酒了。”
“不會吧！王一凡，為了不喝我的酒，還把酒戒了，你說說你，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真沒出氣，不過說你沒出氣，還有人比你更沒出息。”王一凡和崔健相互看看。不知道隊長在說些什麼？隊長的女兒抬起頭來對他們說：“你爸爸在說他呢？他更沒出息，為了我媽，一直待在學校裏。”王一凡和崔健才恍然大悟。
“也沒什麼？你們是不是感覺我平時有點不近人情，我知道你們背後都叫我冷麵閻羅，可我能怎麼辦？平時不管你們吧！不行。管得太緊也不行。”
“隊長，我們錯了。以後你該管就管，我們沒意見，真的。誰要再敢說你是冷麵閻羅，我們第一個不答應。”
“哈哈哈，不會吧，我這一頓飯就把你們收買了，看來，在戰爭年代，你們真的是可能當叛徒的。來，喝點酒吧！大冬天的，反正今晚也沒事，但我先聲明，喝完酒，回宿舍裏睡覺，什麼都別想，睡一覺起來，什麼都忘了。”王一凡和崔健點了點頭。
隊長的女兒吃完飯，把自己的碗收拾了，進裏屋陪媽媽去了。隊長和他們兩個人一直在喝酒，說是喝酒，其實喝了這麼和時間，一瓶酒還沒喝完，一瓶酒平均到三個人杯子，也就三兩三而已。“你們以後都是在基層帶兵的人，不管怎麼樣，誰家都有一本難忘的經，你管好了自己，才能去管別人。你說話要硬之前，必須自己做事要硬，不然沒有服你，更沒有人會把你當盤菜，我以前也在基層部隊待過，那些臭毛病我清楚，今天我叫你們來我家吃飯，其實你們也很清楚是怎麼回事，我想說的都在酒裏了。”
“隊長，我……”王一凡想說什麼，卻被隊長打斷了。
“你先聽我說，愛情沒有什麼？就是你愛我，我愛你，你恨我，我愛他。反反複複來來去去就是這三個字。可真正參透這三個字的人太少了。我們是男人，你給得起女人幸福，你才配合她結婚，生孩子。你給不起，就幹脆放手吧！其實放手也是一種幸福，也是真愛。沒有人是情聖，可人們都想去做情聖。為什麼？都自視自己的感情是最純真，最完美的，可當有一天你會發現，其實都一樣，當你愛著的時候，感覺對方什麼都好，不愛了，既使對方給你跪下，你也隻是頭也不回地走掉，因為沒有愛了。愛情不能當飯吃，可沒有愛情這人生好像有點不完美，就像我和你嫂子一樣，你嫂子當年為了照顧我，一個人帶孩子，累得渾身都是病，現在一到冬天就起不來床。可我那時候在幹什麼？總以為工作好了，掙得錢多了，就是幸福，現在才發現，一家人在一起，快快樂樂的才是幸福。錢多錢少，官大官小都一樣。你們不是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有錢難買我高興嗎？那有錢難買我幸福也可以這樣說吧！別人都會說我為了你嫂子才會留到軍校當個小教員，說你嫂子拖了我的後腿，其實說老實話，如果當年沒有你嫂子，就不會有現在的我。我以前的老戰友現在當團長的，當旅長的，還有在機關當處長，一個個牛得不行，可他們幸福嗎？也許人家有人家的幸福，感覺一權在手，就是幸福，以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當你嫂子病了，我才知道，不管你官多大，錢再多，都買不來健康，所以我留在了軍校，當了一個小教員。這樣我就可以和我的妻子女兒在一起，每天陪我妻子曬曬太陽，送我女兒上學，給她們做飯吃，我很滿足了。物質給不起的，精神可以給得起。”隊長還是說著。
可王一凡和崔健卻早已淚流滿麵，他們轉過身去，悄悄的擦拭著，怕被隊長看見。熄燈號響了，崔健和王一凡也隻能離開了，如果再不回宿舍，讓其他查鋪的幹部發現，會給隊長添麻煩，以前他們不會那樣想，可現在看到的隊長和他們以前認識的隊長好像不一樣。他可以掏心掏肺地給他們說了這麼多，那他們也該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