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師傅帶著他們走在前麵,司機開車跟在後麵。其實他們已經走到了郭師傅家後麵,隻不過他們不知道從這個小巷子轉個彎就到了,走到郭師傅家時,看到滿院子的人,好多年輕人都穿著白色的孝服。看到這樣子,白俊峰和白世奇沒有說話,因為村子裏的人的目光看到他們,一點都不和善,剛才和他們說話的那個小男孩也在院裏子,他也穿著孝服,那就是說他和郭小平家有一點的關係,不然不會穿孝服。
他們穿過人群,走到了屋子裏,見到了郭師傅的大哥,也就是郭小平的父親,這個堅強而有勇敢的老人,此刻躺在床上,郭小平的母親在一旁哭著,懷孕的妻子挺著大肚子,在一邊坐著,看到弟弟領著人進來了,郭小平的母親扶著媳婦出去了,郭小平的父親頭也沒有抬,他把白世奇和他爸爸也當成是說事的人了,其實他們還真是說事了來了,可看到剛才那一幕,他們這嘴真的張不開了。
“哥,這是我酒樓裏的老板,他們聽說咱們家出事了,特地來看看的。”聽到弟弟說了這話,郭小平的父親才抬起頭,看著他們。一看不是來說事的人,立馬下了炕,連聲說著對不起,弄得白俊峰和白世奇都不好意思。
麵對著這麼樸實的農民,他們那話怎麼說得出口。白世奇看看白俊峰,白俊峰正要說話,卻被白世奇搶了先。他知道父親是為了邵家老二來的,看今天這陣式,父親稍微說不好話,肯定會引起門牌樓村鄉親的不滿,弄不好他們連這個村都出不去,剛才接院子時,那些鄉親們的眼神他看得出來。
“大伯,前幾天,郭師傅請假回假,說是家裏出了事情,但他也沒說清楚是什麼事情,就匆匆忙忙回來了,我們這些天公司也忙,我和我爸爸也沒顧得上問,昨天酒樓裏的行政總廚告訴我,說郭師傅找他們借錢,說郭師傅家裏出了大事,這不,今天一大早,我和爸爸就趕過來,看看,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郭師傅在我們酒樓裏幹了十幾年了,我爸爸一直都很信任他。今天我們來一看,才知道家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這都是我們的錯。”
白世奇的話還沒有說完,白俊峰就接過話去了,“老哥,你節哀啊!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罪誰都受不了啊!你放心,這事如果我們沒有遇到還好,既然遇到了,那就是我們的事情,我和郭師傅在一起十幾年了,我一直拿他當兄弟,既然他的侄子死,那就是我侄子死了,不管是誰?我都會幫你們的。”
白俊峰的話顯然是說到了郭小平父親和郭師傅的心裏去了,他們就是一個農民,沒有錢,沒有關係,雖然說這次有鄉親們幫忙,可總歸也不是個事情啊!想告人家,能告到人家嗎?現在聽白家父子這麼一說,他們就更難過了。
郭小平的父親拉著白俊峰的手說:“大兄弟,老哥我就買一把老,叫你一聲大兄弟,我屈啊!我這裏疼啊!”話還沒有說完就哭了起來,郭廚師也在旁邊哭著,這時候,院子裏的來都湧進了屋子裏,不大的屋子擠滿了人。
“你們既然是郭師傅的領導,你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啊!郭小平不能這麼白白的死了,他才二十幾歲啊!媳婦現在還懷著孩子,孩子還沒有生出來,就沒有了爹,你讓他們一家老小怎麼活,再說,他們家老兩兄弟倆,就兩個兒子,現在郭小平死了,家裏的頂梁柱倒了,這在我們農村就是天塌了啊!”一位站在屋邊的中年人說著。
這些話白俊峰能理解,在農村,男孩子比女孩子值錢,金貴,人們普遍認為,家裏有男孩子,就證明家裏人丁興旺,家族裏男孩子越多,就證明人家家丁越興旺,家裏沒有男孩子的人家,就會被村子裏的人瞧不起,有時候還會被說風涼話,這些白俊峰懂,可在白世奇看來就有點荒唐了。也許這就是因為生活環境和觀念的不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