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1 / 3)

你的心,你的肝,你的皮膚,你的腳趾,你的手掌,你的頭發,你的鼻毛,你以為那些從來都不會改變的事情,現在都不可反複的變化著,我懂得那種無望。可我總是會讓一種力量去牽引,去引導,我想去看看那些我所認為的永遠都不會變的東西。

柔知道李艾萌還住在原來的地方,不可改變,但是會有一個可能性就是房屋倒塌了,逆來順受的個性會跟隨她生活一輩子,她的固執會使柔感到可怕,就像她隻要喜歡一件事就會把它變成一種習慣,她就是要以沉默的方式去向生活抗議,盡管別人對她這種方式充耳不聞,盡管她被別人當成傻×。進李艾萌家門的時候柔隻看見了汪洋路,他正在給一個孩子換尿不濕,可以看出來他的手法可真笨拙,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像是殺雞一樣,孩子在一邊像吹哨子似的哭個不停。

“這是誰的孩子?我怎麼不知道?”

“我沒問過她,可能是親戚家的孩子吧,不過我覺得見過他,記不清在什麼地方了。”汪洋路從衛生間出來揩幹了手上的水,他手上還存有香皂水的味道,離很遠的距離都能聞到。我看著躺在床上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孩子,總覺得他和露眉目中有著相似之出,可是露現在在花旗讀書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孩子,便隨口說了一句,“她就是愛撿她們家所有人的垃圾。”

“你才是垃圾!你來,是為了什麼?”汪洋路暴戾的話打斷了柔的思緒,這才想起這次來的目的。

“李艾萌在哪呢?我想看看她。”

“她應該還在裏麵睡覺,從早晨回來一直呆在那個屋裏麵。”汪洋路指了指以前她們三個住過的臥室,“不過她應該在裏麵上了鎖,你最好也不要去打擾她。”他接著收拾“嬰兒床上”那些散亂的衣物和那些孩子用過的東西。

“我今天必須要見她,不管你說什麼。”說著她也管不了汪洋路的勸止,直接就去李艾萌的房門前敲門。誰知道那扇門竟是虛掩著的。

“你竟然騙我,她沒在裏麵!”柔大聲嚷嚷著衝他要人。

“今天明明她一直在裏麵沒出來過,對了我剛剛出去買了一趟東西,她可能在那時候出去了,不過她沒和我說。”

“我給她打個電話,看她去了哪。”嘟嘟嘟……電話響了好多聲一直都沒有回音,最後她放棄了,不得不求助於汪洋路,“如果她回來了一定要告訴我。”

“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還是有人發生了什麼。”

“韓猛,就是在你之後那個和李艾萌好的人出事了,這下你滿意了吧!李艾萌是你的了,永遠是你的啦!”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出。

回家之後李艾萌就一直都睡不著,她總是會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小時候,她爸爸給她買了一隻醜巴巴的小熊;小時候,她媽媽撿了一毛錢丟給了她,她用那一毛錢買了一根冰棍兒;小時候有一個小男孩從贏回的玻璃球中挑出了最新最閃亮的給了她;還有曾經有一個男孩用稚嫩的筆體給她寫過情書,不過那封情書被她的媽媽發現了,那個女人不可饒恕的將那封信塞在了灶眼裏燒毀,然後又用那根燒過火的燒火棍打了她個屁股開花……她不可抑製的想要看看那個女人現在活得怎麼樣,是不是還是像以前那些年那樣潑辣、張狂、瀟灑、狠毒,甚至她都想到她可能已經死了,但是怎麼可能,這種人從來都不會短壽,那個人肯定在家裏好好活著。她離開家大抵也有六七年的時間了,就算在最艱難的時候她也沒有想過要會家向那個女人跪地求饒。可是,那些關於童年的記憶揮之不去,她恨她恨的那樣的刻骨銘心。

她出來的時候,汪洋路正好不在家,孩子仍然被放在那張床上,弱小,安穩,寧靜,不會吵鬧,她抱起那個小人親了親隨後又放下,拿起那個收拾好的包向外走去。

一張回家的車票,她也顧不的到家了會是幾點,就算是三更半夜她也要敲開那個女人的家,哦不,是她的家,她回去一定要和那個女人搶回家,不然她會一輩子像是個夢魔一樣的跟著自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