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應該還是不知道有叛逆這個詞,我怎麼知道這是在什麼時候出現的這麼一個詞呢?那時候想的很簡單,每天能有零食、清閑、沒有老師在耳朵邊上嘮叨、父母親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隻要我想不起他們來他們完全可以不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絕對能做到一個人自生自滅。
在退學的那一個年裏,我就像是一個大人似的,自己對自己負責任,我將自己關在臥室裏麵,拉上窗簾,烏漆抹黑的,睡覺、看電視、疊紙飛機,那時候有一部很帶勁的動畫片就是西遊記,因為我覺得它好像永遠都演不完,總不至於讓我很無聊,以前那些課本都被我撕掉了,一頁一頁的將它們疊成飛機,扔到我們家對麵的那間低低的房子上麵,那裏麵住著一個走路一拐一拐的老頭,據說,他參加過戰爭,那條腿在戰爭裏被穿透過,不過我從來沒去求證過,因為我的紙飛機在這一年的時間裏早已布滿了他家的整個屋頂,我怕這老頭知道是我會和我拚命。最讓我惱火的是隻要我背個書包出門,我爸媽就會極力的反對,他們就會按下我的書包,然後將所有的東西像是倒垃圾一樣的將所有的東西都倒出來,他們戰戰兢兢像是篩選似的將吃的、零花錢、小刀、繩子放到抽屜裏鎖起來,而且不止一次,其實,我已經做好了周密的計劃,《愛麗絲漫遊奇境》裏那個小女孩不就是在做夢的時候遇到了那麼多的奇妙的事情嗎,雖然我天天在家裏做夢但是我覺得它並不會自動找上門,我永遠都不會像她一樣一覺醒來就到了另一個國度,在我的夢裏我隻能時不時的飛那麼一兩次,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斃,我應該先到山裏去轉轉看能不能挖到什麼寶貝,然後再去海邊去找孫悟空的金箍棒,總之我想離家出走,我已經很成熟了,這是能讓我一夜長大,征服那些孩子的唯一辦法。他們總是能三番五次的打破我的計劃,隻要我的腳一踏出這個房間他們就像是有心電感應似的從他們的房間衝出來,像是緝拿一個犯人似的將我摁倒、扔回我的房間。呆在房間隻是我被逼無奈的選擇。
在那個房間裏我時常感到害怕我覺的現在這種狀態和我以前判若兩人。我時常就會像鬼魂附體一樣想到人死後會到哪裏,它的百思不得其解常常就會被我帶到夢裏麵,它就在夢裏麵扼住我的喉嚨然後不斷的向上擼直至將我弄醒。
有一天在飯桌上,我爸媽提議:你重新回去上學,我們沒有時間再在家裏陪你玩遊戲了。我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他們怕我逃走!“嗯,但我想住寄宿學校。”我看見他們兩個同時愣怔了一下,然後緩緩像是小溪流水一樣吐出那句他們不得不說出的話,“行,隻要你好好的我們怎麼樣都行。”
我像是一個野蠻的小孩攻城掠地,不斷的挑戰每個人的極限,可那些叫囂真的不是在呐喊,隻是一個小孩子心裏覺得累了。果然在開學的時候我就到了離我們家較遠的一家私立學校,在學校的強力要求下我不得不留級,裏麵的各種原因不言而喻,我不認識裏麵的每一個人,女孩子總是喜歡紮堆,我是一個新生不說話也排斥和那些嬌氣的女生交流,我覺得在她們身上能看到的隻有兩個字“裝”和“傻”。那些女生總是喜歡在我麵前翹蘭花指、她們總是會把辮子翹的高高的、把自己抹的又香又白、最讓我受不了的就是她們像窗簾一樣又髒又長的裙子,雖然它們總是會被拖在地上但是它們總是會被那些女生穿上較長的一段時間才能罷休,這常常會讓我心裏麵癢癢的,我想把那些女生的手指掰斷、把那些香香的東西扔到水池裏麵、把她們的裙子剪得比抹布還要碎,可是,這是在外麵,是我定義的外麵,所以我必須學會收斂。後來,上課的時候老師對我們說我們班又來了一名新生,我隻是不屑一顧,世界上多一個人或者是少一個人是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的。厚厚的書本完全把我的腦袋掩埋了起來,即使是換了一個學校我還是喜歡在課堂上睡覺,因為在隻有在課上才能睡得舒服,沒有別人的打鼾聲,沒有我討厭的那些女生嘰嘰喳喳的小聲說話聲,最危險的地方也就變成了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