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簡言洛(生病2)(1 / 1)

下午,比上午更加漫長過起來更加艱難。醫務室裏除了掛鍾滴答、窗外轟隆推土、偶爾的水流聲外就隻剩下她一個活體能夠發出聲音,那個中年婦女給她吊完瓶之後就在挨著窗戶的簡易床上睡著了。桌子上有幾本中醫醫學書還有一遝報紙沒有規律的堆放在桌角上,還有幾張掉在地上被踩上了灰塵,牆壁也不是很幹淨,有泥點子,靠近門口的窗台上有一隻杯子看起來也已經很久沒刷過了,唯一看起來幹淨的應該是她辦公桌上那個看起來有年頭的相框它被摩挲的油光錚亮,不過框裏的照片應該是才照了沒多長時間的,單獨一個人站著後麵是一望無際的空曠,寂寥,空蕩,不知所措。盡管如此,那位醫生也不是特別整潔的人,甚至在個人生活上有些混亂。

針眼是很小的一顆,它隱形在肉體裏麵,不仔細看是不會看見在某個時刻她身體有過變化,就是紅紅的,有時候會脹痛。剛那個中年醫生在拿起針的時候,她瞬時有這種感覺那個婦女已經很久沒有拿針替別人治過病了,她的手指有些粗短長得不是十分美麗,右手上有一顆黑痣特別明顯,明顯到丁月露還沒有認真看清醫生的臉就已經清楚那顆痣的模樣了。經常幹一些粗活,醫生這個行當以前幹過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就辭職現在回來做兼職,沒時間打理所住的宿舍對自己的形象也不是很看重,沒結過婚,沒兒沒女,可能有個年邁的需要大筆醫藥費的父親或者母親。當那個婦女牽過她的手意圖給她的紮針,丁月露看著那個中年醫生仔細瞅著她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正欲張開的毛孔頓時覺的毛骨悚然,冷不丁打了一個顫接著繼續看她的臉。

以前,每次打針的時候醫生就會哄哄騙騙的說一些安慰人的話,更小的時候醫務室裏還有糖球打完針就會給吃一顆。丁月露這個年齡已經不需要吃那些幼稚的東西讓自己安靜,她變得那樣成熟,奔放,熱烈,可是麵對這個醫生似乎不太可能,她不能保持絕對的鎮定。

“能不能輕點?我覺得會疼。”她可憐巴巴的看著她的眼睛,露出一絲麵對陌生人才可能有的脆弱。

那根針的針頭毫無預兆的落到她麥色皮膚上,就在剛剛和她說那句話的時候那根針就好像和她血脈相連了,那裏麵的液體緩緩的流入她的身體,有點涼,有點疼。中年醫生轉過身去拿起剛剛撕好的醫用膠帶,粘在那根針在的地方。

錢已經提前付過了,隻問她病情還有繳費的時候那婦女的話才多一點,其餘的時候隻是沉默。簡言洛送她來這裏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來的時候婦女在睡覺,躺在那張簡易的臨時搭好的不適合她身高的矮床上。打完針她坐在床上盯了一會兒針,就開始打盹,之後她走到丁月露身邊檢查了一下針搗鼓了一陣就躺回床上睡著了。藥物作用,狹窄的屋子裏熱氣開始蒸騰,藥瓶裏還有多半瓶藥在不停的滴答滴答的沒完沒了,外麵推土的推土機轟隆隆的聲音早已經歇息,她不能支持自己強大的精力靠在椅子背上睡著了。

被推了一下她才醒過來,睡著了?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輸完了,回家吧。”沒有任何依戀,不管是醫院還是醫務室生病這種花錢遭殃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