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裴東來滿腹心思的離開雅間，李辰這才將目光重新望向了仍在低頭飲酒的蘇歆玥。
在李辰的心中，對於接下來的部署已經隱隱有了一個規劃。
但是，這個計劃到底能不能成功，最關鍵的還是要看蘇歆玥願不願意配合。
“想說什麼你就說，別一直看著我，以前這麼看我的人，可都是被我挖去了眼睛！”蘇歆玥察覺到李辰的注視，頭也不抬的說道。
李辰看著蘇歆玥故意擺出的凶巴巴的神色，不禁心中好笑，想了一下，這才說道。
“這麼多年，你為仇士良出生入死，可是，現在卻因為白衣教劫囚這一件事情，就要被抹殺掉了過往所有的功勞……”
“而且，不僅要被削去官職、奪走手中的權利，甚至你還可能會丟掉性命……”
李辰語氣裏沒有太多別的情緒，聲音平緩，卻讓蘇歆玥不自覺的停下了倒酒的動作。
“當然了，丟掉性命是好的，萬一被送給董大人……那麼可能活著還不如直接死了來得幹脆……”
聽著李辰的話，蘇歆玥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酒杯，原本因為酒氣而微紅的瓜子臉上，也愈發的蒼白。
蘇歆玥張了張嘴，半晌，卻始終沒能吐出半個字來……
“甘心嗎？”李辰輕輕的問道。
蘇歆玥臉上的神色變換不定，最終卻化作了滿臉的頹然，輕歎著冷笑了一聲，“不甘心又能如何？”
李辰望著蘇歆玥那雙逐漸失去光彩的眼睛，繼續緩緩的問道，“恨他嗎？”
蘇歆玥微微一怔，她知道，李辰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仇士良。
“恨？談不上恨。”蘇歆玥神色平淡的低語道。
“不過，從今往後，我和他之間……再無瓜葛！”
“我這些年出生入死，早就抵清了仇士良的恩情。所以，我不會再為他、為西廠賣命！”
蘇歆玥似是自嘲一般，嘴角微揚，“在他打算把我送給董大人起。我！蘇歆玥！就注定了會和他恩斷義絕！”
聽著蘇歆玥的話，看著蘇歆玥那決絕的神情，李辰心中一定。
看來，蘇歆玥對仇士良是徹底死心了。
當即李辰狀似隨意的再次問道，“做了這麼久的西廠二號頭子，有沒有想過取而代之，提督西廠？”
蘇歆玥的眼中閃過一抹愕然，半晌才瞪向李辰道，“你想太多了吧……仇士良身子骨硬朗的很，想要他卸任下位，起碼也是幾十年以後的事情，更何況我以我現在的情況……”
蘇歆玥說到這裏，又是一仰脖，將一杯酒倒入口中，顯然，她已經對未來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李辰聞言淡淡一笑。
蘇歆玥的話沒錯，畢竟仇士良有著先天修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幹個幾十年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果出了意外呢？
目光微微一沉，李辰繼續說道，“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明皇陛下現下的情況很不好。你說，若是等到新皇上任，仇公公他還能和現在這般安穩嗎？”
微微頓了頓，李辰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我知道，你肯定想到了大皇子，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皇位，定是三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