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寢室,一路笑著鬧著,王文易很是開心。
最開心的並不是今晚嚇退了張權他們這些人,反而是他以擁有範天文這些兄弟為榮。王文易終於也在自己的生活裏邊找到了意思血性。來到大學,一切都可以看作是謹小慎微的他,好像是對所有的生活中的事情都變得淡漠了。他也很少沒有了這種集體榮辱的感覺。
高中以前,和王文易混到一夥的人,無一不是稱兄道弟的。雖然那個時候可能大家對兄弟這個概念都還不是特別了解。但是那個時候大家都很開心,一起吃飯,一起逃課,一起打架,最重要的還不是這些,事隔多年其實最難忘卻的還是以前一起被罰站,一起挨罵,一起蹲辦公室的情形。雖然不是什麼八拜之交,也可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但是大家都有一個榮辱與共的想法和默契,這也是這麼多年王文易最難忘懷的。
王文易覺得自己在很多方麵都能夠狠得下心,至少他能夠對自己狠。可是對於他在乎的人,他真的發不了狠。
躺在寢室裏邊屬於自己的小床之上,王文易側著頭看了看窗外的月色。
正值秋天,十一月依舊是十一月,月光投射進了寢室,有一種床前明月光的寂寥。
王文易順著月光想了很多人,有他的父母,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到小學初中高中的同學,甚至有大學的人。
每一個人都是一段應該被珍藏的年華,而每一個人,也都是一段段記憶。
這麼一段段記憶,畫麵定格最多的,還是要屬李佩君。
有的人說,當一個人開始很仔細地回憶著以前的人,過去的事的時候,就證明這個人開始老了。
王文易老了麼?不置可否,他認為他這輩子一共就兩個夢,一個夢想必是永遠實現不了了,一個夢,他正在一點一點付出的。
念想及此,王文易心裏邊也多了一份安慰。
聽著張力和趙可的呼嚕聲,他們平時在網絡之中忙忙碌碌的,此時睡得出奇的安寧和自在。
王文易轉過頭看了看範天文,此時範天文雙腿夾著被子,雙手也環抱著,不知道在做什麼美夢吧。
王文易心裏邊一陣溫暖,晚上的戾氣也不知道衝淡了多少。
心裏邊笑了笑,王文易沉沉地睡著了。
…………
“咚……咚……”第二天,2325早早地便有人敲門了。這個早早是王文易的早早,因為他現在每天作息時間還是很規律的,如果要換做是範天文口中的“早早”的話,那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最多在上午上學的時間上往前撥一個點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真的不是白說而已,這個世界上邊哪裏去找那麼多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呢。
王文易的胃不是很好,他每天晚上便有吃點東西的習慣。雖然東西不是特別好,大約也就是食堂買的幾毛錢到一塊錢的一個麵餅,但是就是因為這樣,他就把寢室裏邊的人帶動著要吃夜宵了。而且這群人,吃了夜宵是絕對不會再刷牙的,因為要吃夜宵,所以吃東西之前也不必刷牙了,後來就直接演變成為了晚上不刷牙。
這個習慣雖然不好但是也不至於太壞。但是另外一個就真的是近墨者黑的了。
張力這個人開始的時候比較老實,其實到現在和範天文和趙可二人比起來也算是老實了。最初之時,可能因為性格的原因,他還疊疊被子,王文易也沒有疊被子的習慣,不過前幾天還跟著裝了一下好人。
後來王文易突然有一天因為出早操趕時間便就忘記了,中午回來一看,範天文的被子也是亂糟糟的。
緊接著二人便成了慣犯了,第二天的時候,趙可也跟著不疊了,到了第三天,就連張力也被拖下水了。
大學生不疊被子,就連王文易自己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在範哥天哥文哥那裏,就直接套用了《瘋狂的賽車》裏邊的台詞——男人嘛,沒有什麼不可以。
早晨睡懶覺的習慣確鑿無疑是被張力帶壞的,這可怨不得我們清清白白的範哥和趙哥。軍訓的時候他第一次不去的原因就是因為睡過頭了,他這人在寢室沒有多少事情幹,玩遊戲是比不上其餘二人的,但是論睡覺,王文易覺得他的睡眠時間說不得有自己的兩倍。
大清早也沒有醒,這個點王文易也準備起床洗漱了,縱然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晚,但是這麼久的時間養成了習慣,早晨到了七點多點就想要起床,然後吃過早飯便得上圖書館了。在這上邊王文易和張力簡直就是不謀而合,隻是王文易是無論晚上睡多晚,早上到了時間都自然而然就醒了;在張力那裏,就變成了不管早上起多晚,晚上到了時間就不知不覺地困了。
從床上跳了下來,王文易伸了一個懶腰,全身有一種任何人都能夠體會得到倒是卻又說不出來的爽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