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易是比較容易冷靜的人,但是此刻他真的冷靜不下來。
他感覺自己走在河的一邊,這一邊有堯希萌,那一邊是李佩君。他能夠輕而易舉地涉水過去,但是他已經對著這一岸的姚西蒙說了,說我會馬上過來挽著你的手和你走下去。河的一岸隻有一個,他隻能夠選擇一個,而且,他覺得自己已經選擇了一個。
李佩君的眼圈紅紅的,眼珠子盯著王文易,等著王文易的答複,絲毫不轉一下。而王文易的眼珠也沒有轉動了,但是他的心一直在飛速旋轉著,就像是一個漩渦一般,繞著李佩君的視線轉動,他的眼光沒有光彩,他想得入了迷,或者說是著了魔。
“我隻要一天!”李佩君的聲音很幽怨,又帶著些哭腔,“都不行麼,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打攪你……”
王文易沒有答案,他努力想讓自己搖搖頭,或者堅決地否決,但是他做不到。王文易的內心矛盾到了極點,理性和感性正針鋒相對,但是現在看上去理性並沒有占任何上風。
王文易還是沒有動,不過在他看來,他不動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我隻要一天?但是王文易敢給麼,他自己到底有多愛李佩君,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就是這麼一天,王文易就能夠被李佩君擊潰自己心裏的那所剩無幾的防線。
王文易不再說話,李佩君也不說話了。氣氛冷了下來,好像剛才那場激烈的戰鬥已經悄悄過去了,似乎預示著這段波折的沒有開始的也沒有結尾的感情就這般無疾而終壽終正寢了。
“你說最喜歡童話
喜歡我的食指在你的鼻尖輕刮
喜歡我嘴唇溫柔的溫暖悄悄點在你的左頰
喜歡你我手牽手時我手心的汗順著你的手心留下……”
李佩君的聲音幽幽地飄了起來,李佩君這個時候唱的和上次在醫院唱的不大相同。那次最多是點點失落感,這次不僅僅有失落感,而且其中還有一些很複雜的情緒在裏邊,聽得王文易糾結無比。
王文易覺得這首歌他是無論如何都學不到李佩君那麼好了,他感覺自己少了一種氣質,或者說少了一種經曆,一種情結。
“佩君……”王文易的聲音有些顫抖,“不唱了好不好……不唱了好不好……”
王文易心中極度痛苦,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他隻知道他的麵前是李佩君,是那個他愛了八年之久的女孩……
“我會讓光陰見證
這是一段多麼的年華
我隻會給你你想要的
因為我已然明了
你口中的童話
隻是最最簡單的
我的心裏有了你
再無它……”
李佩君是哭著把這首歌唱完的,唱完之後,她就呆在那裏,眼睛看著王文易。王文易也呆在那裏,眼睛看著李佩君,甚至沒有了任何的思維。王文易不知道為什麼這首歌會對他有這麼大的影響,他不知道,他感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他什麼都不想知道。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文易突然站了起來,就像是《大話西遊》中的那個夕陽武士被孫悟空附身了一樣。王文易慢慢向著前邊挪去,雖然他走地很慢,但是對於李佩君來說也是出奇地驚喜。
李佩君也站了起來,她曾經覺得自己的愛情不會像是瓊瑤劇那樣惡心的纏綿,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突然站起來了,她的眼角還有著淚痕,就是不知道是沒有幹的眼淚,還是沒有痊愈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