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罷了,讓她進來吧。”青霜乏力的揉了揉前額,淡聲言道。
如今的邱青蛾早己今非昔日,沒有權貴作依傍,放眼後宮,唯有自己與其血脈相親,她有心親近自己,也是必然之勢。雖然青霜對這位姐姐全無好感,但畢竟二人體內流著相同的血,若一再拒人於千裏之外,豈不是顯的太不近情理了。
不多時,房外遙遙傳來邱青蛾的腳步聲,很快邱青蛾在小承的引領下,輕手輕腳的進入房內。多日不見,她瘦了許多,原本清麗的容顏,雖有粉黛遮蓋,卻仍舊難掩憔悴之色。其神色更無昔日的飛揚跋扈,反之倒顯的小心翼翼,滿麵皆是討好的神情。
“臣妾參見婕妤娘娘,婕妤娘娘萬福金安!”邱青蛾恭敬的深深一拜,破天荒的對青霜行叩拜大禮。
“姐姐請起,此時並無外人,姐姐不必行此大禮。”青霜總是這般心軟,一見昔日傲慢無理的邱青蛾,竟然如此卑謙的麵對自己,心中升起一抹不忍。
“娘娘,您喚臣妾為姐姐...”邱青蛾緩緩起身,有些受寵若驚的言道,眸子裏竟騰起濃濃的霧意。
青霜失笑,“你原本就是本宮的姐姐。此時僅我們姐妹二人,本宮如此喚你並無不妥之處,姐姐還是坐下說話吧。”青霜抬手指了指榻炕旁的紫木仙人靠,輕聲言道。
“是,是。”邱青蛾一麵輕掩鼻抽泣著,一麵帶著濃重的鼻音應聲,隨即依順的坐在仙人靠上,卻並不敢安然坐下,而是僅坐在靠凳上的三分之一處,以示謙恭之姿。
這一舉動,青霜淡淡的看在眼裏,也不再多說什麼,徑直開口言道,“前些時日,聽你宮裏的婢女提及,你患了瘡症,近日可有好轉?”
“承婕妤娘娘大恩,這些日子臣妾得曾太醫悉心診治,火毒瘡己好了許多,臣妾總算可以安然入睡了。”邱青蛾抬手輕輕撫過肩部,感激的傾身言道。
“如此便好。火毒瘡雖非頑症,可若不及時診治,必會越發曼延,若耽誤的久了,於身子總是無益的。”青霜微微點了點頭,緩聲言道,“本宮雖小姐姐一歲,可是畢竟先一步入宮。對於後宮人情冷暖,自然也有所體會。如今姐姐暫時失利,奴才們難免踩高捧低,若他日再有難處。姐姐大可遣人來錦繡軒傳話,本宮若能相助,必不會推辭。”
邱青蛾聞言,隱忍的淚水終於順流而下,連忙起身深深一福,悲戚的言道,“臣妾在此謝過婕妤娘娘,難得娘娘不計前嫌,在臣妾落難之時施以援手,臣妾來世結草銜環也必報答娘娘大恩。”
“唉,姐姐言重了。你我乃嫡親姐妹,如今同在後宮伴駕,原本就應當守望相助。本宮日前隻是略施援手,何來結草銜環一說。”青霜這話說的極為真心,如今後宮中,若論親疏,邱青蛾的確是自己最親之人。雖然她曾經仗著有皇後依傍,對自己傲慢無禮,但終歸非大惡之人。京城內生於豪門大戶的官宦子弟,又有誰身上沒有此等習性,若今後姐妹二人能攜手同心同力存於後宮,的確也是青霜所希望的。
說完,青霜抬手輕揮,示意邱青蛾坐回原位說話。
“適才聞得小承子回報,姐姐有要事相告,不知所為何事?”姐妹二人一陣寒喧,終於轉入正題。
得青霜詢問,邱青蛾神色肅然了許多,抬眸看了一眼青霜高聳的腹部,極小心的言道,“近日娘娘極少出宮,想必並不知曉宮中傳言。”
青霜不語,靈眸回應著邱青蛾的目光,靜待其往下言語。
“昨日小青回報,說宮人們私下裏傳言,娘娘您僅六月餘的身孕,卻如同尋常孕婦七八月的體型,宮人們暗中猜測,娘娘您懷的許是雙生。”邱青蛾壓低聲音言道,抬眸見青霜眉梢微擰,又急忙言道,“娘娘莫急,這些話語隻是宮人們私下裏所言,想來還未傳到貴妃娘娘耳中。”
青霜沉默許久,鬱聲言道,“姐姐深居柏翠宮側殿,身旁僅小青一名宮婢伺候都能聞得此傳言。貴妃娘娘榮居高位,座下耳目眾多,又豈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