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陣子,胡太醫麵色驚異的收回把脈的手指,麵露難色的低聲喃道,“這...”
“怎麼了胡太醫,難道辰婕妤身子有何不妥之處?”李貴妃上前一步,顯的極為擔憂。
皇上見狀手手撐在禦案之上,麵色緊張的站起身上,傾聲急問道,“胡太醫,可是皇兒有何異樣?快與朕如實道來。”
“皇上稍安勿燥,婕妤娘娘母子康健並無不妥之處...”說到此處,胡太醫突然噤聲,極為難的低聲言道,“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李貴妃揚聲詢道,聲調顯的極不耐煩。
皇上見胡太醫言語拖遝,龍眉頓時倒立,麵色也變的有些難看起來。
胡太醫見聖顏微慍,哪裏還敢耽誤,當即跪拜而下,小心翼翼的言道,“回皇上,據微臣診斷,婕妤娘娘此胎孕育雙子,日後定會誕下一對龍嗣...”
說到此處,胡太醫低垂著頭顱,不再多作言語。
“什麼!”皇上聞言重重的跌坐在龍椅上,闊袖無意間向一旁掃去,竟將禦案上的未喝完的藥湯打翻在地,碗盞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貴妃更是滿麵異色的掩著雙唇,低吼而出,“天啦,想不到辰婕妤竟然身懷雙子,這、這、這可是極為...”
李貴妃還未說完,皇上卻重重的一掌拍在禦案上,指間袖口浸染了許多藥漬也渾然未覺,聲調低沉的暗吼道,“住口!”隨而對胡太醫言道,“胡太醫,你可確定診斷無誤?”
胡太醫臉色惶恐的言道,“皇上,微臣從醫多年,此脈定不會斷錯。”
“皇上,這可如何是好?”李貴妃得胡太醫肯定的回答,繼續向皇上詢道。
高嬤嬤此時己經緊張的大氣也不敢出,唯有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其動作好似欲將青霜擋在身後,唯恐旁人傷害了她一般。可是卻因皇上在場,動作並不敢過大,呼吸聲卻因心情緊張而急促了許多。
青霜眸子裏鬱色濃重,輕輕搖頭顯的很難接受一般,“怎麼可能,本宮怎會身懷雙子,不可能,胡太醫你定然診斷有誤!”
胡太醫向青霜質疑,連忙抬頭急搖雙手,“婕妤娘娘,微臣從醫數十載,豈會誤診,您定是身懷雙子無誤...”說著,胡太醫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繼續言道,“據微臣所知,曾太醫每隔數日便會替娘娘請脈,難道曾太醫並未向娘娘提及?”
雖然胡太醫看似隨意一言,但其矛頭卻直指曾少聰,在場數人均向青霜投來疑惑的目光。
青霜心中一驚,此時若說曾少聰知曉此事,卻未向皇上回稟,豈不是暗指曾少聰罪犯欺君,可若是說曾少聰未能診出自己孕育雙子,又豈不是表明曾少聰醫術欠佳。左右一陣思慮,暗道,欺君之罪可是較醫術欠佳重上許多,此時為保曾少聰性命,唯有委屈他的醫術了。
僅在瞬間,心思己千回百轉,青霜當即暗咬銀牙,滿麵故作茫然的對皇上言道,“皇上,曾太醫從未對臣妾提及雙子一事,想來是前些日子臣妾動了胎氣,脈相不明之故...”
皇上聞言沉吟不語,過了好一陣子,方才沉聲言道,“霜兒前些時日的確動了胎氣,興許脈相紊亂,診脈未必屬實...”
“可是皇上,胡太醫適才己經診出...”李貴妃仍不死心的進言。
“偑柔!”皇上不待李貴妃說完,卻語氣頗重的打斷了李貴妃的言語,“如今霜兒產期己近,無論是否雙子,指日便可明了,又何必在此時妄行言語。即使霜兒的確身懷雙子...”說話間,皇上眸露憐色的看了青霜一眼,壓低聲音言道,“即使霜兒的確身懷雙子,畢竟是朕的骨肉,朕日後自有打算...今日胡太醫請脈一事,不可向外傳出,一切待霜兒生產後再行定奪。”
皇上此言說的極為含糊,在場者不僅李貴妃,就連青霜一時也看不出皇上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李貴妃極為老辣,見皇上話中好似有將此事掩過去的意思,心知若此時非要逼著皇上表態,許會惹怒聖顏弄巧成拙,當即淡淡一笑言道,“皇上說的是,辰婕妤還未生產,一切也是未知,此時談及恐怕早了些。不過,臣妾以為既然胡太醫診出辰婕妤身懷雙子,不如日後便由胡太醫來伺候辰婕妤的胎。一來胡太醫從醫多年經驗頗豐,二來既然胡太醫對此診斷言之鑿鑿,日後無論辰婕妤是否誕下雙子,於胡太醫而言也算是對皇上有了個交待,不知皇上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