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兒不再廢話,連忙點頭言道,“當時房內光線昏暗,奴婢進房以後,故意沒有燃點油燈,並且照著嬤嬤的吩咐並未靠近皇後娘娘,而側身站在房門的位置,因為嬤嬤說,奴婢的側麵更象許美人...”棗兒說著說著又跑了題,抬頭一看高嬤嬤暗暗瞪了自己一眼,立即反應過來自己又扯一旁去了,連忙回到正題上言道,“皇後娘娘被奴婢一嚇,真以為是許美人的冤魂來了,三言兩語便承認了淑妃娘娘是她害的。不過聽皇後的意思,當年替皇後出主意的人正是許美人,而且皇後拒不承認自己殺了許美人,口口聲聲的說許美人的死與自己無關...”
棗兒滿麵皆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喃聲言道,“嬤嬤說那許美人與奴婢相紀相差不大,想不到許美人如此年輕,竟然會想出如此陰毒的害人招數...”
錫王顯然對棗兒抓不著重點的敘述能力很不滿意,當下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言語,“本王在房外聽皇後說,那許美人背後有一位高人指使,害死淑妃娘娘的招數,全是許美人口中的高人暗中傳授,此人是誰,皇後自己也不知道,如今許美人己死,那所謂的幕後高人,倒是無從查證了!”
棗兒與錫王一言一語,將冷宮內發生的事情陳述了一遍,青霜聞畢當即明白了八分,硬聲言道,“如此看來,皇後沒有撒謊,許美人的確不是她害的。許美人定然是被那所謂的高人滅了口,淑妃娘娘之死,皇後自以為自己贏了全盤,可是卻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而這位許美人卻僅是一枚可憐的棋子罷了。一旦大功告成,為免許美人說出幕後出謀之人,被人滅口乃是必然之勢。”
青霜說話間,抬眸定定的看著錫王,一字一頓的言道,“此事照錫王看來,許美人口中的高人是誰?”
錫王搖頭,“看辰婕妤的模樣,可是您心裏己有了方向?”
“本宮不僅有了方向,本宮還知道了高人是誰!”青霜切齒言道,隨即意味深長的對錫王言道,“隻不過眼下錫王您倒是真的需要辨清方向才是!”
錫王不解青霜話中含意,一對劍眉高高挑起,言道,“婕妤娘娘話中有話啊!”
“錫王殿下當年常在清華殿內走動,對居於側殿的許美人想來也不陌生,你可知她與淑妃娘娘的關係如何?又與何人來往甚密?”青霜繼續言道。
錫王回憶片刻,應道,“許美人與淑妃關係平平,除去素日裏尋常的問安,平日極少來正殿走動。不過與皇後的關係倒是不錯,當年許美人入住清華殿,也是皇後的意思。”
“除了皇後再無旁人?”青霜追問,眸子裏滿是疑問。
“並無旁人...”事隔多年,當年錫王僅十二三歲的小孩,並不懂得許多,久久的思慮了陣子,終於又記起一些來,“不過,當年許美人很是信佛,時常前往念慈庵內敬香。淑妃娘娘知道後,曾當著本王的麵告戒許美人,皇後與李貴妃不合,讓她還是少去念慈庵的好,當時許美人也應下了。不過事後是否真聽了淑妃娘娘的話,本王便不得而知了...”
錫王一麵回憶,一麵碎聲自語,突然驚覺的猛一抬頭,對青霜言道,“婕妤娘娘,難道...難道她...她便是許美人口中所提的高人!”
“看來不用本宮說,錫王殿下己經分清了是非!”清霜冷靜的點了點頭,神情異常嚴肅。
“又是她,又是她!”錫王眸子裏痛楚之色更濃,心中原本己漸融化的堅冰,頓時突遇疾寒再次凍的硬如鐵堅如石,背心寒意頓起,聲調更是顫抖著言道,“她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本王不知道的,她要害多少人才肯罷休啊...”說到最後,錫王己經言不成句,悲戚的抽泣起來。
“錫王的意思,據你所知李貴妃並非僅此一件惡事?”青霜乘勝追擊,希望能讓錫王親自指證李貴妃。
錫王不再言語,隻自顧自的低頭伏在雙掌間抽泣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痛裏難以自拔。
“適才錫王殿下不是在問,她究竟還要害多少人才肯罷休嗎?本宮這就回答你,如今獨霸後宮的貴妃娘娘-錫王殿下您的親生母親,她當年害了淑妃與未足月的二皇子,又害了許美人,如今己經輪到本宮母子了...”青霜輕聲言語,隨即抬手輕輕的在高聳的腹部撫摸著,好似剛才這番話與自己無關一般。
“什麼!”錫王從掌間猛的抬起頭來,眼角淚跡縱橫,嗡聲呼道,“怎會輪到您,難不成她還要害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