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上重得一哼,言道,“皇後雖然與錫兒以母子相稱十八載,卻並非錫兒親母,此事朕己查明,並將她打入冷宮。錫兒此時又何必提她。”
“她?”錫王輕言,目光隨之瞄向冷宮的方向,失笑著言道,“豈會是她?她如今己經自食惡果,兒臣又豈會扯出己經過去的前塵舊事說話。”
“哦,錫兒細細道來。”寢殿內,隱隱傳來青霜的痛吟聲以及高嬤嬤等人的勉勵聲,皇上心中擔憂,卻對錫王的話語更感狐疑,看他神色,看來當真有大事是自己不清楚的。
錫王雙手抱拳,對皇上深深一鞠,正欲開口,李貴妃己經情急的衝口而出,對錫王暗喝道,“錫兒,父皇跟前,不可妄語,你可是前些時日的疾症又犯了,本宮叫人送你回去歇息。”
錫王微一昂首,朗聲言道,“不瞞父皇,兒臣大劫歸來,雖然一度命懸掛線,但是兒臣的神智卻是清醒的,兒臣由始至終,從未患過癡症。望父皇容兒臣回稟完畢,再治兒臣欺君之罪!”
皇上雖不知錫王為何如此,卻己隱隱察覺事關重大,神情頓時嚴峻了許多,“欺君之罪,朕暫且不論,錫兒你隻需告知朕原由便可。”
錫王從懷裏掏出一枚銀澤閃閃,銅錢大小的棱形物件,該是物件四角尖銳,泛著瘮人的寒光,“父皇,此物便是當日刺殺兒臣的刺客所發,也正是此物險些取了兒臣性命。”說著,略作停頓,錫王淡淡的看了李貴妃一眼,眸子裏光澤微黯,沉聲言道,“而手持此物的刺客,正是受李貴妃之命行事。至於皇後派出之人,則是另一撥罷了!”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寒聲言道,雙眸如炬的看著李貴妃。
“錫兒你瘋了不成,是誰給你灌了迷藥,你竟然在此胡言亂語!”李貴妃尖聲喝斥道。
“兒臣不瘋也不傻,當日兒臣受襲,昏迷之時清楚的聞得刺客說,可回宮向畢公公複命了。而畢公公何許人也,想來父皇比兒臣來的清楚。”錫王不再遲疑,將自己當日遇刺之事,全數道出,“而後又來一拔刺客,千鈞一發之即,畢公公領著先前的刺客折了回來,與後來的刺客打成一團,兒臣方才在混亂中跌下山崖,而後被周成尋得以後,方才一路逃回,直到遇見了父皇。”
錫王說的如此通透,皇上不癡不傻,豈能聽不明白,思緒許久,沉聲自語道,“朕明白了,錫兒你的意思是,當日刺殺你的刺客,共有兩撥,其中一撥乃皇後派出無疑,而另一撥則是偑柔的人!?”
言畢,皇上難以置信的看著李貴妃,眸子裏滿是審視之色。
“啊!不,不,皇上,臣妾豈會如此。錫兒是臣妾的親子,臣妾豈會下手害錫兒...”李貴妃萬萬沒有料到,錫王竟然對當日遇刺的狀況一清二楚,而且還不顧母子情份,將實情向皇上回稟。此時的李貴妃,己經全然亂了陣腳。
錫王硬聲言道,“若知道兒臣是貴妃娘娘您的親子,貴妃娘娘自然不會出手加害。可若兒臣是以皇後之子的身份離宮,一切又另當別論了。正是因為事後貴妃娘娘您知道兒臣乃是您的親生兒子,故而才又有了畢公公臨時趕來,與後一撥刺客廝殺的場景。不過如此論起來,李貴妃您也算得救了兒臣一命,嗬嗬!”
錫王自嘲有輕笑開來,這一笑,笑的皇上渾身寒氣大盛,這一笑,更笑的李貴妃麵如土色。
“兒臣回宮裝癡賣傻,便是過不了自己這關,寧願自己真的癡傻了,也不願意自己有如此一位精於算計手段毒辣的母親。”錫王談到此時,眸子裏閃過一絲痛楚。抬眸看著正殿內熟悉的擺飾,當年淑妃在世之時,殿內的桌椅也是這般擺放,耳邊好似響起了,淑妃軟軟慈祥的言語聲。
錫王雙眸猛的一閉,努力平複著激動的心情,命令自己不要再去想念淑妃,隨而切齒對李貴妃言道,“倘若你隻是誤傷了兒臣,倒也罷了。可是,您當年竟然假借皇後之手,害死了淑妃母子。李貴妃,我怎會有你這樣的母親,我寧願當日在悅魔嶺就己經死於刺客之手,也不願殘存至今,得知自己的生母竟是一位蛇蠍之人!”
“淑妃,淑妃的死又是怎麼回事!”皇上再也沉不住氣,暴怒的急喝而出。
李貴妃聞得錫王竟然知道淑妃之事,頓時麵如死灰,喃聲低語道,“你胡說,錫兒你真的瘋了,你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