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晚風靜靜的吹著,夏日的清涼布滿了整個醫院。
現在差不多已經是淩晨一點左右,月光灑落在花壇間,地上也好似布滿了金色,兩個人影偷偷摸進了後院,向停屍房走去……
這兩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塊頭大的如同彌勒佛一樣,塊頭小的簡直就是一隻瘦猴子。
瘦猴子在院中找到一間小門,輕輕的扣了幾下,將聲音壓的極低,“老秦,開門。”
那扇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開門的是停屍房看屍體的老秦,年約五十多歲,披著一件單薄的襯衣,穿了一條及膝的短褲,腰間不倫不類的係了一根紅色的布條。
“我等了你們很久了,錢帶來了嗎?”老秦向外麵警覺的看了兩眼,趕緊讓他們進來。
這兩人也不說話,迅速走了進去。
老秦也將那探出的半個身子收了回去,關門的時候,從門縫裏還能看見裏麵整整齊齊的躺著許多具蒼白的屍體,裸露在外的青色腳裸處都拴著一根紅色的細繩。
這扇門,慢慢的合了起來,將那些月光徹徹底底、一絲不留的擋在外麵。
“給,五千塊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屍體呢?”瘦猴子也不怕老秦不交貨,率先把錢扔給了老秦。
老秦接過錢用拇指蘸著吐沫仔仔細細的數了一遍才說,“要不是俺兒子生病住院,俺是不會壞了醫院的規矩,偷偷把屍體賣給你們的!”
“俺兒子就住在這間醫院裏,這些狗日的一份錢都不給俺少點,俺可是在這裏幹了十多年了!哼,逼的俺沒辦法,俺就賣他們的屍體!”
老秦絮絮叨叨的講著自己的鬱憤,顯然這兩個買屍體的人並不感興趣。
老秦嘿嘿幹笑了一聲,掀開一個白布單,“就是這一具,剛死沒兩天,明天就要火化了!你們快背走吧!”
隻見那具屍體是一個極為年輕的女孩子,相貌秀清,十分甜美,可能也不過是十五六歲而已!
“這麼年輕?這屍體來路正不正,不會是橫死的吧!”彌勒佛突然問了一句,似乎心有餘悸。
老秦笑了,“醫院裏的死人,基本沒一個壽終正寢的!這孩子是白血病,但也沒啥冤屈!”
瘦猴子譏笑起來,“你這大男人怎麼膽子這麼小,別告訴我,你幹這一行還怕不幹淨的東西!”
“去你大爺的,老子做事隻是講究先問個清楚,別到時候惹上惡鬼才好!”彌勒佛哼了一聲,也不願再搭理瘦猴子。
老秦催促道:“快走吧,別讓人看見!”
“老規矩,個子大的人背,我請你吃夜宵!”瘦猴子對彌勒佛指手畫腳,但彌勒佛也不反駁,就當是小事一樁,扛起了這個漂亮的女孩就往外走。
那嬌小額身軀仿佛睡著了一般,安靜的躺在彌勒佛肥胖的身軀上,一頭秀發散落在彌勒佛的脖頸間,如水一般清涼。
恐是這青絲弄癢了彌勒佛,使他有些煩悶,隨手一掃。
沒想到那女孩子的頭發竟然落在地上,原來是假發。
瘦猴子可能是眼睛不好,急忙蹲下來看了兩眼,“我當是什麼東西,原來是女人的假發,給你戴戴吧!”
瘦猴子一伸手就從地上將那假發撈起來,給彌勒佛帶在了頭上。
“滾你大爺的,給老子戴這晦氣的東西!”彌勒佛惡狠狠的從頭上取下假發,扔在地上,啐了一口。
瘦猴子哈哈大笑,打破了這份寂靜,突然二人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同時閉嘴。
“快走吧!”瘦猴子四下看了看,此刻人們應該還在夢鄉中吧!
兩人三道人影立刻向醫院外麵走去,隻見瘦猴子小腿上有一處黑影,好像長長尾巴托在地上,從後麵看去那分明就是一捧秀發……
我坐在去往東北的火車上,這一路趕來真是快累死了。
我的爺爺是一個道士,不,也不能說是一個正兒八經的道士,起初他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鬼媒才對,後來不知為什麼改行成道士了,表哥的道術就是爺爺教的,而我相比表哥天分差了點,爺爺說畫符不像樣,樂的鬼神笑,道法不夠害人害己,然後就讓我成為了一個鬼媒!
老爺子人一直在東北鄉下,年紀大了更不願意漂泊四海,我們這些小年輕卻不一樣,總對外麵光怪陸離的事物充滿好奇,這些年竟然都沒有回過家看上一眼他老人家,實在是不孝順。
等火車到了哈市,我就下車了,突然想到劉大能這家夥好像也在這座城市,其實我們上次分別也沒多久,但不知道為什麼挺想見他的!